1.
过年嫂子来家里时,调侃我什么时候领一个男朋友回家过年,我答,争取今年,不是场面话,带着几分决心的。
没过两天便把它列入新一年计划的表格,做成了任务,尽管我一向认定感情讲究顺其自然。
大野说,不管用,找不到的。
我说,能!
心里又多给了自己几分力量——你可一定要努力啊!
是啊,要努力啊,努力克服自己对单身生活的享受和习惯,克服飘忽不定的心思,克服不愿多接触人的冷漠......去见人,去接触人,去爱人!
然后,时间来到了五月,有了一次爱人未遂,感觉有点累,有些气馁,就想停下来歇歇,不想再向前走了。
我忘了当时说“一定”时的笃定了。
初心,总是易忘。
2.
同样单身的朋友也将找对象列入今年的计划,前两天给我电聊,字里行间都是精气神儿。
她说,我知道这条路一定会出现各种状况,我一定会见很多人,但我告诉自己,不可以自我否定,要保证自己的信心不被打击,要坚信一定可以遇到,另外,要当心,要分辨对方是长择还是短择!
我瞬间对她满满都是崇拜,面对感情竟然都可以这么理智又思路清晰。
我就不行了,接触稍微深一点的,都需要花好一段时间放下,每一段关系结束,都想停下整顿个半年一载,实在做不到立马轻装上阵。
我为自己开脱说,圈子太小,接触不到别的人。朋友说,有很多以发展爱好为目的的社群,去加入他们。
我有那么零点零一秒头脑发热,想脱口而出,对呀,真是一个好办法。
但我说,我不是个能处在人群里感觉很舒服的人,总有些窘迫,想要逃离,我真的更愿意宅着,哪怕什么都不做。
3.
刚上大学时,跟风报名各种社团,自我介绍不知该说些什么,百度搜索得到“你一定要说自己喜欢交朋友”的信息,于是人云亦云地称自己是个喜欢交际的人,说得多了,竟然也打心底里相信自己是个喜欢觥筹交错的场面人了。
后来社团组织聚餐,当一群稚气未脱的男生女生假装大人模样相互敬酒,又用言辞生疏地你来我往,我不想接话又不得不假笑回应以示所谓的“会来事儿”时,我心里突然有一个声音问自己:你在做什么?
之后,我觉得很尴尬,不为自己,反为别人,也不知为什么,我常常会替别人感到尴尬。
我喜欢一切自然的东西,包括成熟和老练,不喜欢勉强来的所有。
于是我退出了社团。
那时我朦胧地感觉,自己不是很喜欢为了应酬的应酬,但还是认定自己是喜欢排场的。
后来很久,对于人群,也一直在试图融入,还是会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对于客套话信手拈来,对于交际场游刃有余的人,并强迫自己这么做,却发现并不快乐。
直到跟朋友说出那句“我不是个能处在人群里感觉很舒服的人”时,突然轻松了很多,好像一个重担放下了。
一直以来,到底是谁在要求你成为那样的人,你自己的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4.
最新一期的《奇葩说》辩题是“生活中的暴击值不值得感激”,我第一反应自然是“值得”,并觉得理所应当持有这种正面的观点,直到听到马东老师的几句与辩论无关的话:
我们这一群人之所以做奇葩说,是因为我们“反鸡汤”,我觉得“鸡汤”是我们这个时代特别伟大的一个词,它特别形象地说了一种人、腔调、事件和姿态,而“反鸡汤”呼唤的是理性、反思和多元……概率角度去讲,“失败是成功之母”这句话是扯淡,但是,我们所长大的环境里面,有多少句话是这样的扯淡,而我们,没有工夫去反思它。
是啊,本质上该是没有人喜欢过苦日子的,但生活中到处都是“应该笑对并感恩生活中的一切”的信号,频率高到成为我们的条件反射,继而上升为固有的认知,淹没掉自己真实的想法。
“不应该感激”的答案只是太真实了,真实到我们不愿意接受,我竟然是这样的“贪恋享乐“,我怎么没那么高尚呢!就好像最真实的我不喜欢客套逢迎,但这种真实似乎不那么讨喜,我又怎么能承认呢!
承不承认还是其次,可怕的是,我真的以为自己喜欢交际。
最后,关于这个辩题,我还是坚持“应该感激”,但此刻的原因不是为了“讨喜“,而是真的——基于”真实“之上的”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