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新添了两盆薄荷,因为远远低估了薄荷的耗水程度,三天不到,两株茂密沁香的小绿植相继萎靡了下去,靠近窗口近光近风的一株许多茎叶都呈现风干的姿态,揪上去发出咔擦咔擦的脆声。
听说薄荷比仙人掌还好养,遇水能活,于是悉心浇了两天,旱情较弱的一株已经逐渐舒展挺拔了起来,另外一株还是奄奄一息毫无好转。心想,根茎是好的就总有可能复活吧,于是用把枯枝败叶都剪掉,居然惊喜地在最下方的小枝上发现了几片新生的叶子。明天会不会更大片更舒展呢?会不会长出更多新生小叶片呢?小心翼翼地端详着,心里生出几分久违的期许。
恩,久违了,期待。
原本对于一个没有野心所有努力只因不肯轻易放过自己的人,大部分时间都是自由且平静的,难以被诱惑,难以被取悦。这几年也还算惬意舒适,如果不刻意改变,未来数十年也一望即知,而这样的感觉,仿佛一成不变的阴天,舒适,好眠,却带着闷闷的压抑。
在一个午后,在木框落地窗前喝咖啡,听比我年长的朋友讲述曾经的梦想和遗憾,忽然嗅到了腥咸的海风味,航海的辛巴达再一次厌倦了陆地的安稳,胸膛里再一次撑开远行的帆。
我才知道,我并非可以一直安心波澜不惊的人,只是缺乏安全感。而缺乏安全感的人既忍受不了绝对的风险和不确定,而过分闲适亦会让他们感受到停滞不前和被消耗的恐惧,而相比之于后者,前者的安全感可以用能力和适应去赢得。
那颗想要去远方看风景的心,原来从来没有远去过。有所想,所念,所欲,就会有期待,而有期待的感觉,是如此美好。
24岁,婚约在身,所幸对方是一个更加不知疲惫更加充满勇气的人。好喜欢那句“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好的婚姻,不是消耗彼此,而是成全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