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溪溪译红楼】第二回02:贾雨村做了林黛玉的家庭教师

一日,雨村游览到了扬州,听说这里如今的盐政官是林如海。

这林如海是前科探花,也就是全国第三名,如今官升到兰台寺大夫(就是我们常在电视里看到的御史台大夫,可以给皇帝进谏的言官)。他是本地苏州人,现在是皇帝钦点的巡盐御史,到任刚一个多月。林如海的祖上,曾经世袭(父亲传给儿子)过列侯,到林如海这一辈,已经是第五代。当初是只封袭三代,现在的皇帝额外加恩,到林如海父母这一辈,又传袭了一代。而林如海是自己考试考出来的功名。所以他们家,即是豪门贵族,又是书香门第。只可惜这林家后代不多,子孙有限,虽然有几门,但都不是林如海的直系亲属,林如海现在已四十岁了,曾有一个三岁的儿子,却在去年死了。虽然有几房小老婆,但都没生孩子,只有正妻贾氏生了一个女儿,小名叫黛玉,今年五岁。他们夫妻只这一个独生女,爱如珍宝,而且这孩子长得清秀又聪明,就把她当儿子教养,想请个老师来教她读书识字。

雨村因感染了风寒,病倒在旅店,将近一个月才慢慢好起来。这时,身体疲乏,身上钱也快没有了,就想找个合适的地方能暂时住着。幸而有两个旧时的朋友,在这里住,听他们说这林老爷家准备请一个家庭老师,雨村便请朋友帮助介绍,谋得了这个职位,暂时安身下来。好在只有一个女学生和两个伴读丫鬟,这个女学生年纪又小,身体又非常弱,学习进度也没有要求,所以教起来还是很省力省心的。

转眼这样过了一年。谁知道这女学生的母亲,贾氏夫人因病去世了。女学生在这期间为母亲侍奉汤药,尽心守丧,于是,雨村也没有事做了,只能辞职另外谋生。林如海想要女儿在守孝期间读书,所以又将他留下来了。最近,这女学生因悲痛过度,加上本来身体就弱,犯了旧病,接连多日没有上学。雨村闲着无聊,每当天气明朗,就在饭后出来散步。

有一日,雨村偶然散步来到城外郊区,想缓缓地欣赏欣赏这村野风光。无意间走到一个山水环绕、竹声兮兮、枝叶茂盛的地方,里面隐隐有位庙宇,墙面颓败,木门腐朽,门前有个匾额,题着“智通寺”三个字,门旁边有一副破旧的对联:

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

雨村看了,心里想:“这两句话,虽然字面浅显,但是意义深远。我也曾游历过不少名山大刹,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话,想必其中可能有看破尘世的高人,我何不进去看看呢。”边想边走了进去,只见一个老太龙钟的老僧人在那里煮粥。雨村见了,也没在意,问他两句话,那老僧又聋又昏,口齿不清,答非所问。

雨村不耐烦,便出来了,准备去村里的酒馆喝几杯,以助野兴,于是款款走了过来,刚到门口,只见酒馆里有一位客人站起身笑着迎了过来,说着“奇遇,奇遇。”雨村连忙看去,原来这是都中(南京)开古董行的冷子兴,之前在都中认识。雨村赞赏冷子兴,觉得他有见识有本领,冷子兴喜欢雨村的斯文,所以,两人说话很投机。

雨村连忙笑着问:“老兄什么时候来的这里?我竟然不知道,今天偶遇,真是奇缘啊。”子兴说:“去年年底回了家乡,因为还要去都中,顺路经过这里,会见了一位老友,承他的情,留我在这里多住两日,我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就留下多呆两天,十五日就动身了。今天我的那位老友有事,我随意走到了这里歇歇脚,没想到能巧遇您。”一边说,一边让雨村坐下来,另叫了一桌酒菜,两人无拘无束地喝着酒聊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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