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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喝水》
七夕节到了。
这一天,夫拍拍老伴的肩。
夫:“老伴,礼物一件。”
妻:“去 ! 哄我,又耍贫嘴。”
“什么,你要喝水?”夫满脸堆笑,端上一杯热水。
妻:“去年七夕,就是一杯水 !”
夫:“什么,想吃小羊腿?哈哈,你看我这记性,今天过节,我去超市买了只小羊腿,锅里清炖着呢,给你补补,你先慢慢喝水。”
妻嘟嘟囔囔,自言自语:“说也没用。一提到礼物,你就打岔,借口耳背,每年七夕就是喝水。不过,我好喜欢老汉,比蜜甜的这张嘴。”
夫腿脚不方便,走路颤巍巍,摸摸索索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个小方盒,里面是一枚亮晶晶宝石红。
夫:“上有老,下有小,日子过得煎熬;每年过七夕,囊中羞涩,礼物一杯水;您也从未抱怨后悔。现在日子好过了,拿上退休金,把亏欠的礼物加倍,今天给老婆大人赔罪。”
夫向前一步,真诚鞠躬献礼。
妻迎上前,有点小激动:“这个七夕真的不喝水?”
夫:“不喝水 !”
妻笑:“老东西,就你鬼 !”
夫也笑着,冲着老伴努努嘴——么么哒。
02《烤肉》
进入四九,气温骤降,天山北疆沃野,滴水成冰。
夜色退去,天蒙蒙亮。
戈壁滩石油物探作业的工人们陆续返回营地。
队伍中,韩老四步履蹒跚、饥肠辘辘,口干、舌硬、头发冻。
“老韩兄弟,往这边来呀!”野外营地一角食堂烤肉炉旁传来老朱师傅的招呼声。
韩老四停住脚,看了一阵,有些犹豫,仍站立不动。
“还晃悠个啥,不敢过来呀!”
“好,过来就过来,看你咋地!”
韩老四把蜷缩在红色棉大衣信号服里面的头伸出来,像一只刚卸下套的老水牛,呼哧呼哧,嘎吱嘎吱,喘着气,一路踩着冰雪溜子走了过来。
“老伙计,尝尝咱的新手艺!”
“不敢。”
“咋?”
“哼,昨天你在烤肉炉旁见了我,把衣领竖的高高,遮住了脸!”
“哈······昨天,那烤肉姓‘公’,现在食堂烤肉摊位承包给我自己。老伙计算你有口福,来,莫撑的你肚皮痛!”
空气中肉香弥漫,勾起难耐的味蕾。
一排整齐油亮用红柳枝穿起的新鲜羊肉列起了队伍,在红红炭火上,滋滋叫着、翻腾跃雀。
“你呀,反正都有理 ! 老东西,今天你才真像个‘烤肉把式’。”
“哈哈哈!”烤肉炉子跟前扬起了一阵笑声。
烤肉味浓,情谊更浓。
03《随便》
昨夜,狂风,暴雨。
啪嗒纱窗,风疾雨急。
小区封闭,居民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居家隔离月余。
人喊半宿,犬吠一夜,妻子焦急——
丈夫值班巡逻,气温骤降,帐篷里一定漏了雨。
妻问:“在哪?”
夫答:“外面。”
妻又问:“回家?”
夫答:“马上。”
妻再问:“吃啥?”
夫答:“随便 !”
丈夫交接班,一路踩着泥泞,疲惫回家。
夫问:“孩子?”
妻答:“睡着。”
夫又问:“饭好?”
妻答:“马上。”
夫问:“吃啥?”
妻答:“随便 !”
看到餐桌空空如也,丈夫不悦,沐浴,洗漱,更衣,掀被上床。
妻子靠近,低眼娇羞,轻轻触碰——那一个假装生气装睡的薄情郎。
夫赌气地问:“干啥?”
妻打个飞眼说:“随—便。”
……此处省略250字。
不久,一股浓郁的麻辣酱香味道飘出厨房。
原来,锅里面盛放着都是丈夫爱吃的卤牛肉、大盘鸡,还有刚出炉热呼呼新疆特色馕。
旁边还备有温热怯寒的一壶老酒。
夫妻相对噗嗤一笑,深情盈满屋内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