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又十年,不问生活,只感生命

512,我要爱。这真的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日子。特别到这种日子,只能让我想起汶川地震。特别到丝毫感觉不到它和我的生日能有任何的关联,即使经人提醒。特别到,关于生命。

汶川地震,不仅是经历过地震的人中生命的特别部分,也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十年,总觉得用弹指一挥间来形容,有点亵渎,对过去的时间和经历有些不负责任。人生到底有几个十年,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就这样,十年又十年,转眼,20个年头。

前十个年头里,记忆变得锈迹斑斑。后十个年头里,倒是有些东西勉强还能记得。倒不是说,在后十年记忆突然好了,而是在这十年里,自己经历了大大小小的一些成长阶段。汶川地震十年,很多人都在回忆,想去看一看那时的人们,却又不忍心再去打搅。总觉得像是把心底尘封的疤痕拿出来,赤裸裸的放在太阳下面晒,虽然伤口已成疤痕,但还是会被太阳晒得火辣。过去的人,过去的事,过去的念想,只能封存不能常看。当然,如果你念的久了,追的深了,怕是,也只能有过之而无不及。突然的回访,像是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石子投下去,沉入水底,可是湖面泛起阵阵涟漪,清风吹过,涟漪便微微波动,引起更多涟漪,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消失,不知湖面什么时候才能够重返往日的平静。于是只能默默安好,算是,两别生欢,各自安好。就像被命令只能向前,不能回头。

今天看到一篇报道,报道的真实性无从追寻。报道人说身边的一个男性朋友长得很帅,性格也不错,不乏有人追求,但这十年,一直单身。慢慢才知道,是他的女朋友,在地震时给他发了最后一天短信。短信中写道:如果我能活着回来,你一定要娶我。可惜,他等到现在,还是没能等到。看似的生活还是在继续,正常的工作,正常的上班。只是那些过去的事情,不能被人提及,也不愿一遍一遍找出来,让它在脑海里翻涌闹海。

另一个话题,便是说十年后,我活成了你的样子。组图很有趣,当时那些被采访者,现在成为了记者,那些被警察叔叔救出的人,现在他们去救别人,那些被许许多多志愿者服务的人,现在在志愿服务的第一线,那些被老师保护的小小的孩子,现在也为祖国开始教书育人。还有那个可乐男孩,现在如愿以偿,进了可口可乐公司。十年后,我活成了你的样子。就这样,命运被改写。

毕竟十年。当时的我,也才上小学四年级,现在的我,已然进入大学。当时的孩子们,现在也都已经长大了。确实,我们可以欺骗自己很多事情,但是十年,真的已经过去了。生活中很多现实的东西,扯着你的耳朵,对你喊叫说,你看啊,你现在不再是个孩子了。你看啊,成长,在你身上是有的。你看啊,虽然你一直逃避,但是很多东西就是确确实实发生了。

地震发生的那一年也很重要,2008年。那一年,全国人民都在为夏季奥运会开做准备。那一年,福娃在街头卖的很畅销。那一年,北京欢迎你响遍了大街小巷。那一年本该是欢乐的一年,是大丰收的一年。但是,那一年,5月12号,让它开始变得有一点点不一样。然后,众志成城,万众一心,当作标语一样,出现在各个地方。那时的我对地震毫无概念,只记得从学校上完课回家,打开电视,要看动画片的时候,电视里没有任何节目,一直滚动播出的是各种地震的报道,网络上也是一片黑白,没有任何娱乐。我问妈妈,妈妈说四川发生了地震。当时并不知道地震的影响有多大,只是第二天回到学校,学校举办了一个很大的默哀仪式,我还有点不太懂默哀是什么,就觉得是傻傻的站在那里。而后,看着老师,低下头,我也低下头。他们闭上眼睛,我也闭上眼睛。依稀觉得是有很严肃的事情发生了。之后广播里说默哀结束才睁开眼睛抬起头。气氛很压抑。我并不知道默哀那段时间,我应该做些什么,只是觉得默哀时,时间好像静止了,我仿佛逃离了这个世界,看客一样,静静的,在另外一个世界里,观察着发生的一切。好像这个世界没有喧闹,没有战争。就这样,自然而然的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之后老师要求我们给灾区小朋友们写信,写的信也会当做比赛的投稿。好的作品可以获奖,还可以被寄出去。信有没有寄出去我不知道,只知道一直没有收到回信。记得很久后的一天,老师开心的把我叫到办公室和我说,我的作品获奖了,我有点木然。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铺天盖地的感人事迹,但是真正动笔起来,一切都是那么无力,一切都是那么苍白,脑海里只有一幢幢大楼突然倒下,一片片废墟,和一个个焦急的身影,说不出话的声音,各种哑的喉咙,满是写的手掌……那个时候,我看到很多作文都在写“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间将会变成美好的人间”。我没有写,好像是因为纸张不够,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我忘记了。但是想起来,最平实的文字,就是最感人的文字,不需要有多好的修辞,但是却有直戳人心的力量。那个时候,第一次买了许多报纸,报纸的黑白变得更加沉重。每一份报纸上去世的人数都会来蹭凄凉的热闹。那是属于生命,是每一份生命。报纸上经常会出现大大的蜡烛,有烛光,但颜色也是黑白,并没有那种让人温暖的颜色,感到的,还是沉重。

2008年,除了地震,还有金融危机,雪灾,有很多人被困在路上无法回家过年,又有很多人及时出现了需要的第一线。还好,奥运会成功举办,开幕式和奖牌数让人称赞。还好,我们挺过了金融危机,熬过了那场雪灾。还好,十年后的灾区重焕生机。可是呀,这背后,总还是有落寞的人,像夜晚孤零零的灯光,等月升月落。

就这样,十年。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人来人往。以后可能是工作,生活。更多的,是如水的平淡,或是,生死离散,悲欢离合。之后的岁月比起之前的十年又十年,多了些,甚至于悲壮的色彩。我们都好像是追风筝的孩子,追着追着,风筝跑了,想要回到原点,却发现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惊慌,茫然,甚至大喊大叫。没有人会说“我给你一块糖,你停止哭好吗?”生活,也许是给你一巴掌,然后给你一点甜头的交替,失望之于总是期待给希望个机会。可是,这都是要自己体验的呀。每个人都像被生活的洪流所裹挟,不知道要去向什么地方。每个人在自己的世界里,单打独斗,疲惫不堪,也死死纠缠。在一场不知名的战斗中,没有硝烟,也不知道对手是谁,就这样,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我并不想感激生活,只是想感知生命。

最近,空姐坐车遇害一事闹得人心惶惶,很多人都在评论,很多人都在议论,说女孩子不要单独出去,不要单独打车,吃喝要慎重……有人说,这样还能生存下来吗?这还叫活着吗?什么都不能做,哪也不能去,就呆在家里,然后等死吗?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我不知道这句话是具体什么时候出来的,但是最近好像出现得愈加频繁。常说孤独老人生活有很多不便,怕出现什么意外不能及时发现。可是现在,一个人的女性好像比孤独老人更凄惨,更悲凉。有时候我们说男女平等,有时候又说妇女儿童老人都属于需要被保护的人群。标准总是在不同的情况下,因时而变,因人而变,因需而变。一直在说安全,但是更多的是告诉被害者应该怎么保护自己,却没有说如何减少施害行为。也许,有点无奈,也许,有点荒唐。

渐渐懂得了为什么小时候读的童话故事里一直会出现公主,公主的身边都会有城堡和骑士。当然,也会有那个毒苹果。城堡也许就是父母,和刚开始的学校,他们给我们一个相对来讲更加安全,更加美好的世界。当这个城堡的居住年限够了,公主需要离开的时候,需要自没有人告诉公主说:“你可以去自由自在的,去闯荡世界了。”反而,是要寻找一个骑士。骑士的出现或者使命便是守卫和保护公主。从某种意义上,好像是从城堡,到骑士的一种交接。但是具体在了解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那个学校的城堡现在也没有绝对安全,那个毒苹果也还是会有。没有人告诉我们,到底苹果会什么时候出现,究竟有几个毒苹果。但是,我们会因为有毒苹果而拒绝吃苹果吗?会不会有更多的毒香蕉,毒橘子?一直在告诉易受害群体应该怎样保护自己,如何减少施害行为才更应该重视。

十年又十年,突然发现,能够活到现在,也算相安无事,便已是人生最大的幸运。无论过去经历过什么,在生死面前都不值一提。穷极一生,过最简单而朴素的生活已实属不易。

勇敢哭,大声笑,才更坦荡。

余生很短,各有慌张,才更要好好活。

酒应该敬生活,茶才能敬生命

执一杯茶,不敬512。

只敬生命,不敬生活

陪伴和心意,都懂。果汁敬友人。

罹难多经舛,合十祷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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