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隐来时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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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关于封面的图

 了解的大概知道是我着实钟爱逼哥,所以时常见到玻璃窗前的苍蝇都要拍下来致敬他的某专辑封面图,始终记得网易云音乐播放时,图片上的苍蝇就无休无止地旋转着,来来去去。专辑里最深刻的一首歌是《定西》,多想和你一样臭不要脸,听完当头棒喝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这个爱装逼、毫无颜值、声音慵懒昏沉的大叔,噢不,大哥。喜欢上他竟不是因为《和你在一起》或《关于郑州的记忆》,很奇怪,却符合我矫情不喜随大流的性子。

 逼哥来长沙巡演了,可惜我没抢到票,唔,这个说法似乎听起来让我逼格高一点,会惋惜我没抢到票,然而实际情况却是,我压根儿没钱买票,所以连售票页面长什么样子也一无所知,既然大家都喜欢佯装和误解,那我也懒于解释。不仅没票,而且此刻我连人也不在长沙,当需要遗憾的点太多了的时候,你就不必去惋惜错失了,真的。

 我和老九约好有机会一定一起去看一场李志现场,我们天生乐观,所以并没有讨论“若没有机会的话”这一假设定论。但愿有生之年,他还在这小小的舞台上风骚妖娆一言不发地只是低吟,而我和老九能走近他随众人声嘶力竭地呐喊合唱。那时我也许忘记了自己是何时喜欢上逼哥的,自己是何时喜欢上老九的,自己是何时让老九喜欢上逼哥的。千千万万祈求上苍保佑逼哥能等到我和老九携手走到记忆力衰退、两眼发昏也仍热爱生活和对方的那个时刻。

 我来到了永州,与这个素不相识的城市打了个照面,四月中旬的天气要了命的糟糕,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你大爷的,都我玩呢。

 “永州之野产异蛇,黑质而白章”,路过此地时,满脑子都是柳宗元的《补蛇者说》,然而这种狭隘的想法就跟跑到东莞时以为遍地都是做小姐的人一样是片面的。马路上并没有蛇,好可惜。

 和公司的摄像师兴哥、导编璇姐、司机宏哥一起出发到永州市新田县拍片,台里高配置的现代越野车竟令我没有晕车,一路高速行驶,旅途还算愉快,因为司机和摄像欢快地在聊天,姐姐在睡觉,我一个人可以安安静静地看风景而不被打扰。

 车子过郴州,高速公路沿途尽是山野,满目苍灰的绿色,偶有几座山顶长着犄角的丘陵,煞是可爱;偶尔见到几栋灰色墙壁的祠堂,屋顶四角高傲地往上翘,一股阴森诙谐的艺术感。

 抵达新田县政府办公楼是四个小时后的事了,坐车身体不累,就是无所事事胡思乱想,把脑子折腾累了。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我过上了从前从未想过的生活,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我俗气又现实。

 当地政府宣传部超级欢迎我们,毕竟作为省台的节目组,虽然并不出名,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真理还是贯穿全局,我们被热情地招待着,住进了政府签约的五星级酒店,和各部门的部长主任共进大餐,何德何能,我只是以一个初出茅庐的打杂实习生过来的而已,受宠若惊,可这样尊贵奢华的生活还不赖,它足够喂饱我新鲜但瘦弱的虚荣心。

 特地推荐一下,永州当地的血鸭很好吃,又香又嫩;醋水豆腐好像也是这片有名的富硒之地独制的美食之一;扎肉很好吃,外面裹着一层红色的辣椒粉,这酸爽才过瘾。原谅我苍白毫无吸引力的描述,对食物无欲无求只钟爱汉堡和泡面的我着实没有写美食攻略的天赋和经验。

 再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又体验了另一种听说过没见过的生活,我日了狗了差点上天。

 当地政府机关领导热情好客极了,竟给足我这个小角色面子,几个大人物不停给我敬酒和劝酒。我身边坐着新闻办的主任,为我酌酒不下五次;宣传部部长同我碰杯两次,民政局部长和我碰杯两次,等等等等,我明明滴酒不能沾的,酒量差到一听啤酒就会醉倒跟老九发疯的地步,却因为盛情难却,也不敢不给这些大咖面子,于是一杯杯下肚,舌头尖锐地刺痛,胃里翻山倒海一阵灼烧,意识开始变得轻飘飘了。

 借着仅剩的一丝理智打电话给老九交代遗言,我在升天成仙后,你要记得怀念我悼念我啊,爱人,别了。

 然后洗了把冷水脸回到桌子上,狼吞虎咽趴了两口饭、灌了一瓶百岁山纯净水,竟然奇迹般复活了,意思又清醒过来,于是继续被当作能喝酒的女中豪杰劝酒喝酒陪酒。唔,再后来就回来睡觉了。

 原来这就是应酬,男男女女一个个明明喝到双颊通红还要硬撑,饭局不是开心就好嘛,何必逞能,又何必强人所难呢。可是虽然不喜欢这种生活,却还是要学着习惯,因为我无论如何也避不开吧。

 回到住的地方,和璇姐杂七杂八聊了一大堆,才发现看起来默默无闻的她原来是个小小的传奇。

 五岁读书,初中独立,中传高校毕业的本科生和研究生,在时尚芭莎和浙江卫视工作过,白富美,毅然放弃北京的生活回到长沙陪家人,喜欢安逸的生活却习惯于颠沛流离的忙碌工作,这些全是我不知道的,也看不出来猜不出来的。从前觉得她冷冷的不太能靠近,现在既觉得那是因为不够熟,又觉得以她的能力确实有高冷的资本。

 我一直没能变成自己想变成的人,独立自强,优雅成熟,可以闯荡四方,可最终都只成就了想像中的泡影,而这世上,必定会有其他人过着你想要过的生活。你很遗憾你未能成为她,可你又要庆幸你始终是你自己。

有些困倦了,酒劲却清醒了。

口很渴,不知是喝多了酒还是吃多了重口味的菜。

高级酒店洗手间的灯是间歇性开关的,一闪一闪以为自己是小星星,弄得我精神脆弱极了。

可还是要睡了。出来第一晚。

希望明天一切顺利。

想到眼前的困境和疲惫,身体就奄奄无力,我便不止地挂念老九的归期,愈来愈近了,但当共剪西窗烛,再话巴山夜雨时。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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