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那么多书干嘛”,常常收到京东和陶宝寄来的大捆图书,门卫穆师总是充满孤疑,眼神中流露出迷茫。
穆师军人出身,初中毕业到寒冷的东北从军,转业后在机关当了一名驾驶员,性格古怪,脾气暴躁,是单位内外出了名的“怪人”。
穆师的“怪”在于他平时不按常理出牌,同事朋友有了婚丧嫁娶他从来不参加;平时与人交往说话大声武气,那种神情也不是盛气凌人、居高临下,只是似乎担心他说的话没人听见似的,让人耳鼓膜嗡嗡作响。
穆师的“怪”还在于他平时不怕得罪领导和同事,说话做事直来直去,从不拐弯倒角,生硬得让人难受。你对他发火吧,他是一名驾驶员,出门在外不能影响他的情绪,否则安全难以保障;不对他发火吧,他说话做事总是屁臭屎臭,让人闻之难受,弄得领导或是同事均下不了台。
但穆师也有一个长处,爱护单位的车像爱护自家的宝贝一样上心。只要车子下乡回来,他总是把车子擦洗得干干净净,要是有什么亲戚朋友要想借他的车一用,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曾经也有那么两三个不信邪的战友想借他的公车私用一下,结果碰了一鼻子的灰,弄得他们很是无趣,大骂穆师简直就是个不可理喻的怪物。
有一次穆师送他的顶头上司出门公干,两个人言语不合便在车上闹了矛盾,空气特别紧张,一车人都不言不语,到地方后穆师居然把顶头上司甩在那儿匆匆开车离去,弄得上司和同事十分尴尬,上司恐怕也有见不得人的秘密掌握在穆师手中吧,否则穆师何以那么大胆,简直目无组织纪律,上司只得吃了焖亏,不便言语,将气忍了下来,从此穆师名声大噪。
穆师后来生了一场病住院接受治疗,上司趁机给穿了小鞋,说什么穆师有病在身不适合再干开车这种高危职业,上司表态工资不少穆师一分,正常福利应有尽有,穆师虽然心知肚明,但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只得忍气吞声,在家养病,乐得清闲,上司像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一样一句话解除了穆师的开车权,穆师只得在小区当了门卫。
小区院子里的小孩特别多,经常三五成群在院子里嬉戏打闹,摘花扯草,弄得整个院子鸡犬不宁。
每当这个时候,常常听到穆师愤怒的斥责声和小孩们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后来穆师心平气和地把小孩们集中起来,选出其中一名有号召力的男孩当大队长,再物色几名小队长,让孩子们自我管理、自我约束、自我监督,受了尊重的孩子们渐渐地改掉破坏院里花草树木的习气。
穆师在寒冷的北方从事什么兵种我没有仔细问过,但是我见过穆师家中客厅挂有一张像框,像框里放一张穆师年轻时的军人照,照片上的穆师英气逼人。
在小镇上生活,不读书又能干啥,读书带给人的闲暇快乐穆师自然无法体会,因为我从来没见过穆师看过一张报纸更别说是一本书啦,难怪他对我网上买书这一行为大感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