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浴血沙场年少成名的镇国将军,如果未曾遇见他,他依旧是那个保持着挥剑震南北令敌军闻风丧胆的传说。
他是冠绝京华文武双全的新起之秀,如果不是好奇之心作祟,他不会遇见他。遇见这个改变了他半生命运的男人。
如果两人的立场一样也许就不会在战场上刀剑相向。可他偏偏是北国的将军,而他却是南国的儿郎。
可惜没有如果,命运的齿轮在南方少年踏上疆场的那一刻便已悄然启动。这一动便是十年。
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也注定将成为南北两国史记中浓重的一笔。
是谁先动的心呢。初见,他一身银甲银盔手持一柄白虎长啸枪。将军阵前笑他,对面是谁家的女娃长的如此俊俏不在闺房里绣花看书怎得来了沙场。莫非,是听说我北国将士个个英勇,想要寻个良人?
涉世未深的少年被他的话气的满脸通红,双腿一蹬驱马冲了上去。没想到传闻中的镇国将军是个如此轻浮的人,当真是颠覆了他对他一本正经沉稳老辣的想象。
几个回合的交手,将军也收了戏谑的目光,没想到这个长的漂亮的男子功夫竟然也不在他之下。看着少年怒发冲冠的样子,他却笑的更凶了,少年明明眼里都是火,他看到的眸中却是星星点点的亮光。让将军对眼前的少年越发的有了兴趣。
百余招下来两人仍不分伯仲,南国鸣起了收兵鼓,少年横枪指向将军道,记住,今天与你打成平手的我,姓叶!是南国丞相家次子。说完策马离去。留在原地的将军看着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魅惑一笑朗声回应,好的!叶姑娘,期待与你下次相见。
将军慢慢收了笑容,他真是好久没遇见个像样的对手了呢。
后来,后来两人经过成年累月的交手对战,慢慢熟悉了彼此,俗话说得好,敌人也变相的是一个了解自己的朋友。
多年后的一次南国偷袭,将军不幸负伤。少年奉命追击,追到了涯边。可少年看着将军臂膀流下的鲜红竟没能露出期盼已久胜利的喜悦。 他甚至有些恼火,你不是威名赫赫的大将军么,怎么会被一区区副将伤成这般。将军嘴角挂起一丝苦笑,你的银甲怎么在他身上。少年忽的一愣,想起白天副将说他盔甲破了晚上还有夜袭,于是把自己的银甲借给了他。难道他是因为自己……
趁他分神之际将军以迅雷之势将一把长剑架在了他颈项。少年不知为何心中却松了一口气。开口说的却是,你怕死?将军只一句,古来征战几人回。复又低声道,只是我现在背负的不止是我一人。是啊,将军若死了,那南国的铁骑怕是会踏遍北国的每一寸土地。
将军挟持少年走出包围十里后,遇到了前来救援的军师。将军笑笑放开了少年,叶姑娘你可真好看,就像…… 少年厉声打断了他的话,我是男子! 将军扬起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抬头看了看夜空道,就如这清风明月般好看。
军师见他臂膀还在渗血,急忙拿来布条替他包扎。将军提起昏迷前的最后一口气对少年说,不要气了,无论是气我挟持了你,还是气我不小心受了伤。少年别过头去,生硬又几不可察的吐出一个字,好。耳力极好的将军听到后嘴角浅浅一笑,倒在了军师身上。
少年因耽误军机回去被主帅杖责了一百军棍后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中不断的重复着将军,将军。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的牵挂已经这么深了么。
半月后。摆弄这沙盘的军师缓缓自语,叶将军走了,回南国国都了。将军拆纱布的手一顿,闭了闭眼没有说话。军师看了他一眼接着道,他这一走怕是不会回来了。你若想去追,就去吧。不要再给余下的短短几十载留有遗憾了。你已经独自抗的够久了,整个国家的荣败不该你一人肩负。
将军在怀中掏出两封信递给军师问,他什么时候走的? 探子来报时刚走出十里有余。将军点头骑马冲了出去。
军师看着手中的两个信封,一封写着皇上亲启。军师打开另一封,看完冲这将军离开的方向咆哮一声,好小子!你可真损。说完自己也笑了。
两边长满芦苇荡的古道上,一身白衣的少年悠闲的前行着。不远处一阵马蹄声急奔而来,少年回头望去,被眼前所见惊的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北国的将军竟然来了敌国的境内,他是疯了么!将军驾马来到他身旁一如十年前初见般冲他笑道,叶姑娘可是在等我。
少年问他,你来干什么。将军回,寻你。少年又问寻我做甚。将军回,想来便就来了啊。少年再问,战事不管了?国家不要了?将军回,不管了,不要了。与失去你相比都不重要了。
少年笑了,果真像将军夸的一样,笑的如清风明月般好看。
两人扬鞭催马顺着古道西风慢慢走远,如果有人在场定能听到两人爽朗的说笑声。两人两骑渐渐消失在了世人的视野中。无人知道将军与少年去了何处,哦,不。已到而立之年了似乎再叫少年已有些不妥。
南北两国,长达十年的战争结束了。有人疑问为何? 自有那军师解答,北国丢了主将,南国朝堂不稳。
据说南国丞相因次子归途中不见所踪,怀疑边防主帅因他错失良机没能除掉镇国将军一气之下暗杀了他。众说纷云,不管怎样两国的百姓们都暗自拍手叫好,战事终于平息了。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