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鬼火,一闪一闪地在深蓝的夜空里明灭;如流星,拖着热焰,从屋顶和树梢上极速滑过;有时又成了中秋夜色里的第二轮满月,静静地栖迟在远处的地平线上……所有的这些误解都比不上仰头间大喊:“ufo”,来得更加生动,让人心生神往与好奇。孔明灯,令人感到好奇的并不止她在仲秋的夜里曼妙空灵的舞姿……
施放孔明灯是一种古老的习俗,我对她背后意蕴的了解也仅止于此。来此地三年多了,年年的这个时节总能见着几盏这样的灯,在我那颇好古风的故乡,却从未见过,看来虽然只隔着100里地,地域文化的差异性还是比较明显。当我看着孔明灯古典而脆薄的身躯出没于布满现代化高楼大厦和各种奇怪的飞行器的夜空时一直有种困惑般的好奇横在心头: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对这种浪漫的中古运动乐此不疲,而他们每晚以远远超过当今世界上效率最高的航天中心的速度下蛋一样发射灯盏的时候,又有些什么希冀和嘱托呢。虽然每天都看见透亮的灯盏从头顶飞过,总是以为它们来自遥远的地方,却不知孔明灯和她们的始作俑者就在校园内,就在自己身边。今夜是一盏摇摇欲坠的灯笼带领我们一路来到东校区的大草坪——孔明灯的起飞场。我从三三两两的草坪栖息者中找出了那群想象中的浪漫游戏者,他们并不惹人注意地在草地深处安营扎寨,旁观者加上我也只有两三人而已,毕竟孔明灯在天空里的倩影才是人们感兴趣的。草地上零落着纸片、玻璃纸,透露着发射场的凌乱和忙碌。有幸见到今夜最后一盏孔明灯的施放,原来他们的孔明灯就是一个水缸般大的玻璃纸热气球,尾部架子上的火种已经点燃了,没有完全充满气的球体,软绵绵的,在草坪上像醉汉似的东摇西摆,这不是一次成功的施放。“低一点,热气都要跑出去了”,有高人忍不住从旁指导,孔明灯果真如一团太阳摇晃着从满月的地里腾腾飞升,像刚学会走步的孩子,不一会儿她越过了湖边的亭子,升到了波光粼粼的初阳湖上空……这时才注意到身边两个向着灯火逝去的方向翘望欢腾的浪漫游戏者,月光之下依然没能看清他们的面容,但是能从清风和柔和的月色里感受他们的热情和喜悦。“呀,掉了,掉了”急忙抬头看时,只见那盏最后的灯火在湖对岸的夜空里燃烧了一下,一小团火球酷似流星一样自由落体与灯盏分离,眨眼之间天空又回复了沉静,我们怀着一点遗憾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是流星呀,许个愿吧”,“是孔明灯,她是祈福的灯,释放他的人们已经为他们许下许多美好的愿想了”。我想这样的幸福的的确确属于她和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