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口是一间酒吧。
他倚在路旁的墙。两手冰凉,塞进大衣的口袋里也还是隔绝不了流逝的热量。
远远的,看到她走上斑马线穿过马路。
她仍然漂亮。
蓝色的大衣,头发渐渐卷长,柔软地被风吹动。
他向她张开怀抱,嘴角带笑。
她伸出手,眼角微挑,娇嫩色彩的唇一撇,目光嗔怪。
看了一眼她白皙的指间,张开的手抓了抓头发,怀抱灌进来风。
冷进心胸。
两人并肩,从街头开始走。
暮色已爬上天穹的边上,残余的光彩穿过路边的树映在她的脸上,轮廓分明。
有些不一样了,他的眼神悄悄闪动。
好看睫毛间闪动的光亮随天色隐没。
街道不长,落叶在空中打转。
皮鞋和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经过绿色邮筒,白色长椅,霓虹和车流。
推开了玻璃门。
酒吧里音乐轻轻流淌。
她喝亚历山大。
他饮着他的玛格丽特,蓝色的一杯,杯口有盐。是他最爱的酒。
他和她交谈,琐碎平凡,无关痛痒。
良久,看了一眼手表。他拿起大衣,和她拥抱道别,转身出门。
她在轻缓的音乐中百无聊赖。
看着桌上留下的杯子,她点了一杯玛格丽特。
浅浅一口。
酒吧外一辆汽车停下。
她穿上大衣走出,在寒风里与她丈夫相拥后上车离去。她的指上有一枚戒指。
还是那面墙。
冰凉的手指夹着点燃的烟,慢慢地吸着,呼出。
他看着汽车离去。
麻木的舌舔了舔嘴唇的涩味。将婚戒套回无名指上,掩住了戒痕。
在一声叫喊中他缓缓转身,妻子向他走来,微笑挽住他的手臂。
在风中走回家去。
离别拥抱的温度也散去了。寒意刺进骨中。
很远很远。
车上的她别过头,城市的灯模糊一抹一抹掠过。
她轻轻回味。
那杯酒,酸酸的,咸咸的。
有些像眼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