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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2025鸟超杯写文pk赛小组赛A组。
黄草漫山野，连绵不绝的大山抢占了灰白的天空，翠嶂浓郁的如同黑墨汁。
收拢枯叶，燃起篝火。有风吹过。一对父子，两个男人背对着熊熊燃烧的篝火，看着眼前的大山开启了一场对话。
杨文：你想好了吗？
华禹：是的。我决定了，留在大山里。
1.
风吹雪飘，整个大山层层叠叠变白了。山凹处两间石彻的房子，透过狭窄的窗户发着微光。“呼呼”“吱扭”，风把门吹开，雪跟着进来了。坐在矮凳子上的小女孩跑过去，把门关好。风雪从门缝里直往屋里钻。东墙摆了一张石制的大床铺着蓝花被褥。西边用不规则的石块垒的灶台，长条石桌摆的锅碗瓢勺，中间一个石头小矮桌，几个木制小矮凳。看样子，都是就地取材。
雪地里杨文禹禹独行。风夹着雪把他刮得歪歪扭扭的。他看着远方的山与树在黑夜里披着一身白衣。
“一会的功夫，雪下这么大。我的腿都冻僵了。”
他身后是一条长长延伸的足迹和黑黝黝的山。
他继续前行，自己家雪白的房子就在前方。
“爸爸，你回来了，冷不冷？我给你倒杯热水喝。”杨文呵呵笑着：“好好好，我的两个孩儿真孝顺，真好。”
杨文媳妇春花从焖着火的灶台端出来饭：“暖一暖，歇一歇，准备吃饭。”
一碗黄橙橙的玉米粥，几根腌白萝卜，一张烙的饼还冒着热气。
“谈得怎么样了？”
“川娃子挺喜欢的。就看虎叔了，明天我再去找找。”
“这么大的雪，出门不方便。缓几天吧。”
“好，我留在家里教两个孩子读书。”
2.
杨文跨上一个大石块，又踩上一个大石块。他脚步不停，越过一个山丘，又一个山丘。什么时候能把这些山路修一修啊，他眉头皱着。
杨文在内心给自己鼓气：我已经谈好了一个家长，孩子可以来上小学了。我还要再谈好下一个学生。
石砌的墙院中有一棵山枣树。一个中年人坐在石桌旁放下筷子，黑褐色的脸上满是不耐烦。
“虎叔，你看我给川娃带了什么？”杨文笑得满脸都是褶子，虽然他才三十多岁。川娃子跑过去从他手中接过来两本书。
“带图片的啊。这个小朋友为了救人，把缸砸了。哦，这个是谁？一个老婆婆把这个铁柱在石磨上磨？”
川娃子瞪着黑溜溜的眼珠子，手上不停地翻看书本。
虎叔变了脸。
“川娃子下地干活去。看这个干嘛？那么多荒地，谁干？”
虎叔劈手夺下故事书还给杨文。
“虎叔，你难道想让你的孩子一辈子呆在大山里吗？一辈子像你一样，在山里刨食吗？”
杨文看着小川娃子那双期待的眼睛。“而且我们这山石头多，土地少，耕种要跑很远的地方。开垦出来还要看天吃饭。”
“不种地吃什么？”虎叔叉腰站了起来：“荒地是我一点点把石头刨出来，手都磨出泡才种下几分地。不干活怎么有粮食。”
“你要知道有知识才能改变现状。我们不能被大山困住， 掌握知识才能让大山为我们所用 。”
虎叔拿着自己的旱烟敲打屁股下的大石头。“这些大石头啊，从我出生起就是这么大块的石头。”
是啊，但是我们可以把它敲成小块儿或者砸开，修一条通向山外边的路。一代人不行就二代人。”
“就像这个老婆婆把铁柱子要磨成针。”川娃子声音很清脆。
“是啊。”杨文抚摸一下川娃子的头顶：“川娃子真聪明。只要我们有信心。”
杨文不懈地努力鼓动虎叔。
“外面的世界更精彩，建筑是高楼大厦，联系是电话，还有电视机可以看到全世界…。那是我们向往的生活。我们要改变现状，实现村村通电，条条大路通城市，我们就要掌握知识，先改变自己。”
吧嗒吧嗒。虎叔敲着旱烟。
“唉，我也知道读书可以出人头地。我去村委会里签名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可是你看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哪里有钱供他读书？”虎叔看看自己家那栋带着木制小窗户的屋子显得更加低矮幽暗，一家几口人都住在这屋子里。
“不需要钱，放心。不需要学费的。目前书本都是升级后的学生用过的保护得很好，不要你们花一分钱，铅笔和纸张由我提供的。”
“你们有教室吗？阿文，我可听说你们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虎叔看了杨文一眼。
“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学习。”
这个你放心，我正在和村委会商量，借用他们的空房子。”
“爸，我不会耽误放羊的。”川娃子拍着胸口说。
山风吹来，从院子里呼掠而过。
3.
村委会还有几间空屋子，是石头砌的，屋顶的茅草漏风漏雨，屋内蛛网勾连，一脚踩下去灰尘满地飞。
杨文领着儿子华禹和女儿一起打扫。春花和村里妇女赶工两天织了草席，杨文领着几个人把屋顶破损的茅草换了。
“好了，看着整洁多了。我们再上山找几个平整的石面做桌子就好了。”
华禹拉着爸爸的手说：“爸爸，我已经是大孩子了。整个学校就你一个老师，新来的一年级新生，我可以帮你带他们。”
杨文摸着儿子的头：“你才上4年级。”
“是啊，4年级我也比一年级高啊，平常在家里妹妹的功课都是我辅导的。”
爸爸不要小看我哦，我也可以帮助你的。”
华禹瞪着圆溜溜的黑眼珠，脸上的绒毛在阳光下微黄透明。杨文说：“好，我们华禹真能干，辛苦小老师了。那新来的学生就交给你辅导功课。上课还是我来上。”
“好的。”
大山的太阳总是躲在山的后面，偶尔会露出万道金光。华禹对着太阳说：有太阳的地方就有风，有风吹了过来。
风吹有时候温柔，有时候哗啦啦的，有时候狂风暴雨。华禹看着爸爸杨文皱纹又多了几条，因为讲课喉咙嘶哑了好几回。他看着父亲在寒假暑假，到处跑山坳里，山顶上寻找新的学生，劝他们入小学上学。华禹也从小学升到了山脚下的初中。
华禹从一个儿童成长为一个少年。他觉得爸爸所付出的一切是有价值的，因为每个学生小脸儿上都洋溢着与耕种和放羊时的不同微笑。
4.
初中所在的村庄已经通电了。每一盏亮起来的灯如同太阳照耀着村庄。也许我们向往的生活会越来越好。我们会和外面的世界联系起来。
初中是大块蓝砖砌成的房子，听说是山脚下窑上生产的。
初中增添了篮球体育项目，初中增添了几门新的功课，英语、物理、化学、生物、地理。
华禹认真听每一堂课，作课堂记录，又仔细地保护着自己的课本，升级后把它送给自己的父亲。
山脚下的风是一种温和的风，沐浴的风，一股学习的风。
华禹考上了县内的高中，是山里唯一一名考上县高中的学生。
华禹翻看着书本，他不能辜负了这么多年父亲的辛劳，辜负了初中老师的期望。
县城在平原，更加的发达，电灯，电话，高楼大厦。
每一个月华禹回家一趟。距山脚近的村庄已经通上电了，也许用不了多久，山里每一个村庄都会有电。
通往村庄路上的大石块儿被村民们敲成了小石块儿，修成了窄窄的羊肠小道通向村里。
华禹踩着小石块，又兴奋又忐忑。村里好几户已经砌成砖瓦房，不在住石头房子。家里亮堂堂的。杨文看着华禹：“你这次回来怎么不说话了？”
“我，”华禹喏喏着嘴，“我想买英语磁带。”
“英语？”
“是的。我英语发音、拼读太差了。老师说让我多听，多跟读。”
“是啊。我们初中没有专业的英语老师。都是半吊子出身。”
“我支持你。”杨文伸手拍拍和自己几乎一样高的儿子。
“买播放机，磁带要不少钱的？”
“没事，再穷，也不能短了学习的钱。再说了，你妹妹，还有下面的学生都可以用。”
在填报高考志愿的时候，华语毫不犹豫的填写了师范，成为一名教师，授业解惑，传播知识。
5.
华禹考上了师范，心心念念的还是自己的大山，终于毕业了。杨文去县城接了华禹。
黄草漫山野，连绵不绝的大山抢占了灰白的天空，翠嶂浓郁得如同黑墨汁。山脚下是华禹就读的初中。
幕色四合，收拢枯叶，燃起篝火。有风吹过。一对父子，两个男人背对着熊熊燃烧的篝火，看着眼前的大山，看着那座初中，开启了一场对话。
杨文：“你想好了吗？”
华禹：“是的。我决定了，留在大山里。我已经和我们的初中签好了就职意向。”
杨文叹息一下：“好多山里出去的人都不想回来！”
华禹：“许多年前我看着你为了让山里的孩子上学在奔波，从一个山头奔向另一个山头，从一个村庄奔向另一个村庄，就是为了他们能够上学。”
我就想着我也要成为一名教师，让知识传播进大山的每一个角落里。”
上大学的期间，我看到了外面的世界日新月异。高楼已经可以建到30多层，互联网可以沟通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手持电话出现了，人与人联系靠手机就可以了，而不是用写信件和电话机。”
只有让更多的人掌握知识，才能改变我们的大山，改变我们贫穷的境况。现在好多山区都在做旅游项目，增加收入，把我们壮丽的大山展示给更多的人。”
你看大山重峦叠嶂，翠绿，深绿，墨绿尽染山林。层层叠叠的绿象征着蓬勃的生机，这就是生我们养我们的大山，我把自己的知识回报给我们的每一个人，回报给每一座山。”
杨文：“儿子，我支持你，让我们父子两代人为了传播知识而努力，为向往的生活而努力。”
这个世界我们生来都是旅人，既然这样子，我们就给别人发一点光，把温暖照耀着他人。”
背后篝火燃烧，在大山前炫丽而灿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