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俗

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我离青春真的好远,离那些灿烂的日子好远。

“我的第三个愿望:希望我爱的那个人,不要再来爱上我”。这是我在十八岁那年生日曾许下的愿望,我翻空间日志的时候看到的。前两个愿望中规中矩,这第三个愿望差点没把我笑断气。我是如何在混沌度日、透支情感的年岁写下这般狂妄的语句,那般的决绝嚣张,带着我十八岁特有的狂妄。

而现在我似乎开始单薄起来,那些过去发生的事开始污浊混沌,零零碎碎、断断续续,像衣衫褴褛的老妪蹒跚的匍匐在贫瘠的土地上。不怕被笑话我甚至能在自己的身体上嗅到苍老的味道。

总不停的有人告诉我:“二十四岁,你现在是最好的年龄。”可是我十八岁那年,有个二十四岁的小姐姐也用疲惫的神态给我说过同样的话。是啊,我现在多年轻啊!我是真的承认的。但是我再也不敢像十八岁时那样张扬的说出我爱的人,不要再来爱上我这种话。那时候总觉得自己输得起。而近两年越发的觉得自己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不敢再去浪费一点多余的感情。我真的能嗅到苍老的味道,那种长期暴露在空气中被氧化的味道,再具体一点,类似食物腐烂继而干枯的味道。

我突然想到,曾有人说过我,对于情感的处理方式过于狠毒了。一但发现一点的不如意就一刀斩断什么也不要了,甚至连处理解决掉这些不如意的念头都没起过。他问我遗憾过吗?我当然遗憾,如果当初委婉一点,或者说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会不会不一样。那些贯穿青春的人是不是也会一直贯穿到现在。他说,你这么决绝伤害得最多的其实是你自己,所有一切都是你坚持放弃的。他说得一点都没错,以至于在过后的几年里我都被难过与遗憾的感伤包围着。因为放弃的人是我,所以最想如果的人也是我。

其实讨论什么年龄段是最好的年龄这种话题真的毫无意义,每个人的一生都会路过不同的风景,我从不认为这广阔的世界,有什么所谓的感同身受。这四个字本就是人类的冠冕堂皇,像一叶障目。他们擅长以既定的社会常态去杀死时间,用道德伦理去胁迫另一个生命体。

我没有赌运,这是身边的朋友都知道的,筹码下得越大,输的概率越高,但,我输得起。在这个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时间段,不管我用什么方式去赌,未来几十年的生活轨迹是怎样。我有承受赢的能力,也有接纳输的勇气。

后来我开始敬畏生命同时尊重死亡,我开始匍匐跪行于大规则之下。后来我开始承认,我其实也和这个世界不太熟。我仍然会努力活着,同时也在等待着死亡。

二十四岁,是不是最好的年龄我不知道。但是我确实如所有人一样粘满了尘埃的味道。悄悄收起了嚣张跋扈,清心寡欲的驯服自己的心。

再一次不知如何收笔 问安.


吴星星/亲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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