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乡下跑进都市里，一转眼已经二十多年了。其间耳闻目睹的所谓国家大事，算起来也很不少；用这样的开头，些许是受鲁迅文集的点悟，每每回忆故乡的点滴时，也总忘不了一些幼年的趣事……

        还记得上小学那时，我们写的作文，老师经常会挑一些写的好的在班上朗读。当时也有一些写的出奇的古怪一并在班上宣讲，隐隐约约还记得有些同学写的作文让人忍俊不禁，诸如:我的妈妈长的高大伟岸好像一颗柿子树……“我的爸爸力大如牛”之类的都不在话下，当然还有些同学不太会写，往往就是吵一些过来，大抵都被老师识破，闹出不少笑话来。同村的刘同学就是一例，老师布置命题作文《一件小事》，刘同学忽然看见除中哥哥的语文课本眼前一亮，原原本本将鲁迅的《一件小事》搬将过来，“我从乡下跑进京城里，一转眼六多年了，其间耳闻目睹的所谓国家大事，算起来也很不少……“这篇作文作为一个照搬照抄的一个典型传便全校，至今还让人记忆深刻！

      我的家乡在豫西山区，我的童年是伴随着农耕的生活长大的。至今对农村的田园生活还十分向往。因为那里留下了太多祖辈的足迹和汗水，留下了母亲的唠叨与责骂，也留下了童年的欢声笑语。如今想来，这些可能已经融入我的血液，成为了今天的我。

        住在繁华的都市里，已经远离了生养的地方距离产生了对故乡的依恋，闲暇时回到家乡走走，总会想起旧年的人和事或内心的一阵悸动和一阵忧伤，总之我无法再回到过去。

        踏上故乡的土地，首先想到的是我的父亲，父亲已经故去和家乡的土地融为一体。

        我家所在的村落南面是号称八百里的伏牛山。横亘在眼前:站在村后源头上能看到委蛇蜿蜒的洛水，不知来自何方？也不知流向何处？在苍茫的土地上留过一个个烟雨迷茫的村庄，画出一个大大的S 形状，这样的一副图景对于幼年的我，心中总是充满无边的遐想。只知道她确实很美而无更多的言语去描绘她。而今在来形容她忽然想起一副对联:青山不墨千秋画，绿水无炫万古琴。应该就是那一副景象吧。对于当时的我，手拿皮鞭，赶着牛儿踏着夕阳，哼着小曲儿，心中充满无尽的遐想。目之所及的地方，应该就是中国烟雨之末山之尽头，应该就是课本上所说的外国吧，我何时才能走到山的那边看看呢？

      这片土地是父亲一生不离不弃的家园，陪伴父亲二十年我便到了外地求学，再后来回到家乡看望父亲总是那么短暂，如今回想，也总是我心中的痛。

      父亲一生在这一片土地上劳作耕种不辍，同时作为村子里唯一的赤脚医生，访遍所有乡民的疾苦，那时看到父亲他总是忙碌的身影。似乎永远都不知疲倦。农忙时父亲抢收抢种格外辛苦，因为忙完农活还要加空给乡亲们看病。寒冬腊月里记不清多少次“柴门闻犬鸣，风雪夜归人”。原来是父亲回来了，父亲对我们姐弟六人格外疼爱，在乡亲们那里看完病后，有时乡亲们会给父亲的药箱里塞进几个苹果。父亲一口都舍不得吃，拿回家分给我们姐弟看着我们吃的香甜，父亲慈祥的笑容便绽放在他那满是络腮胡的脸上；如今在我的脑海里依然是一副标准豫西农民的油画，恐是我最珍贵的记忆，

        这片土地是父亲一生不离不弃的家园，陪伴父亲二十年我便到了外地求学，再后来回到家乡看望父亲总是那么短暂，如今回想，也总是我心中的痛。

      还记得小时候由于淘气，我和哥哥偷偷的拿了父亲给乡亲们看病用的体温计在煤油灯上测量温度，后果可想而知，只看着水银柱快速上升冲破了柱体，自知办错了事情，我们没敢告诉父亲，偷偷地将温度计放回原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后来真的蒙混过关了，父亲并没有责怪我们。他只是默默的更换了一支新的温度计。当时还暗自窃喜啦一阵子。后来我也便忘却了这件事情，再次想起这件事情已经是父亲离我们而去两年有余了，想必父亲一定知道我们的把戏吧，只是现在没有机会向父亲认错了。但愿在天国的父亲能够原谅吾辈幼时的无知吧。

      家乡的老院中挺立着一株高大的梨树，一直以来都是枝叶繁茂，硕果累累。如今，我们姐弟都已另立门户。各自有了自己的工作，母亲已经搬到三弟新盖的房子去住。老屋和院落都以调敞。母亲偶去院落中种一些蔬菜，仍去暸望着那颗梨树。那是父亲年轻时种下的，当时只有手腕般粗细，今天已经有海碗一样粗壮了。我看到母亲每每仰望那棵梨树上一天天长大的果实，眼中满含着忧郁和思念。同时也慢怀欣喜。

      父亲亲手栽种的那棵果树，可能是为了让子孙们未来的事业都枝繁叶茂，硕果累累。春天到来，满树洁白的梨花随风摇曳，簌簌飘落，落下的是儿女们对父亲的思念，也承载着对小院儿往昔故事的追忆。

      如今我已远离家乡，母亲不习惯住在都市，还喜欢住在老家去和他生活过一辈子的老院对话。每当那颗梨树的果实成熟之际，母亲遍催促我们回家品尝。除了把一部分，分给左邻右舍外，再一袋一袋梨果包好分给我们姐弟，顺带采一些，他老人家亲手种的香菜，菠菜什么的，每次带回百里以外的城里，我都视为珍肴，不忍浪费。去年春日里，梨花如期开放，因为工作忙，我没有回到故乡，再去嗅一嗅老院那梨花的芳香。弟弟通过微信传来几张梨花绽放的照片。凝望着挺立在有一些杂草的老屋前一树繁盛的洁白，我悠思良久。我看见了梨树下父亲带着听诊器给乡亲们看病的身影，我看见了他老人家不辍劳作的场景……如今，母亲还在那棵梨树下，又把菜种洒下，期待着来年把新鲜的蔬菜，让儿孙品尝！

      故乡依旧，往事不再，人事已去，梨花依然年年开放。

      我在山的那边遥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