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这片古老而神秘的土地上,最不缺乏的就是劳苦大众的那些苦日子,他们被苦水泡着泡着就老了,之后又是一波复始而来。冯小刚执导的电影1942将苦难演绎的淋漓尽致。直至那个四川小老头儿在中国推行了一场彻底的革命--改革开放。国人才渐渐从饿意昏花中苏醒,于是有了日新月异的变化。无奈贫富不均,两极分化依然现实的存活着。生活在贫极尽头的人们,依旧穷着,苦着。
01、
苦难和贫穷吓倒你了吗?
恐怕没有吧,因为你不知道。
不知道你们吃过苦吗?
与我奶奶在被化成地主分子的情况下没吃没喝拉扯七个孩子相比,我算是活在蜜罐罐里了,可与那些城里的商二代富二代相比,我这个农二代就显得望尘莫及了。
当我爸佝偻着脊背汗流浃背的在河头上刨土的时候,我背着装满我妈烙的糖烙饼的书包骑着陋笨的飞鸽自行车穿梭在那条砂石公路上,每周一回每周一返,来来返返就是三年。每周往返50公里,不知道三年骑行往返了多少里路。
如果你在杭二中念过书,这种体验肯定是有的。公路上的碎砂石铺的满满当当一如士兵身上的铠甲那样结实和牢固,如果不是用尽气力蹬车才能在车轮后嵌下一道道轮窝印痕,那砂石公路该有多美,不过即使你当时有个智能手机你也无力无心拍下那些美景。当时我就知道那是一条让我费尽力气行走的通往富途上的一个必经之地,那时候我还天真的以为考出去就不用刨土了。
当汗水渗透内衣的时候离学校就不远了,一进宿舍把烙饼放到炕头前面那个裸色的发黑的木头柜子里,抱上一摞摞貌似永远读不懂的书本本一头扑向一泡黄尘的教室开始那漫长的晚自习,一晚上的歇息是无论如何也缓释不了头一天骑行的疲惫的。一个宿舍住着三十几个人,两面炕对峙安放着,每个炕上挤着十几个人,夜晚千万别翻身,一翻你那一尺之地就悄不留神飞走了。
一年四季都吃一种饭,就是馒头酸菜汤,而这有时侯对于眼疾手慢的我还抢不到,那时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炒菜这种美食,那时我不知道什么是零花钱,那时我不知道裙子这种衣服对于女孩来说很显身材,那时我不知道除了我妈做的塑料底子单边儿鞋世上还有阿迪和耐克,那时我不知道水果和方便面还能紧饱吃,那时我也不知道九天不拉屎是便秘,那时我更不知道世上有个大都市叫东胜。这些对于吃着妈妈做的饭,睡在自家大软床上什么都知道的那些孩子来说,其实于我也算一点点苦头了。
当时无视畏惧无视疲惫,只顾前行了。
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当苦头袭来,你只能前行,努力冲出苦水,去沐浴阳光。
02、
你要相信世界上真的有苦尽甘来这种事情,前提是你不怕苦,懂得甘。
2008年第29届夏季奥运会成功在北京举办了,中国的一大盛世。而于我,也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事大到让我足以用一辈子去行走和经营。
是了,我结婚了。夫家很穷,穷的只剩下穷了。房子是路人白贷高利贷租的,装新被子是路人白刷信用卡钱缝的,婚纱是三百块钱租的后来在婚礼现场被人耍笑扯了个口子又给赔偿了一百。
那时我不知道租的房子住起来时间就飞逝飞逝的,那时我不知道光吃色拉油炒菜会时不时想起猪肘子蘸蒜,那时我不知道每个月的工资还抵不住半个月的利息,那时我不知道生孩子能流那么多血和花那么多钱,那时我不知道一盏青灯残照一晚上的孤寂,那时我也不知道省吃简用的一点点私房钱说改姓就改姓,那时我更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应世这种人生哲学……总之那时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对于那些有房住有车开有婆婆给看孩子还不用还贷款的小夫妻来说,其实于我也算一点点苦头了。
周末绕城骑行的时候,我妈说那又累又危险还是乖乖呆着吧,我充耳未闻奋然不顾。
当我汗洒如雨爬上一坡又一坡的时候,从前那些过往浮现如新。那个单薄的掉了皮的斑驳的紧贴着火葬场的小屋里埋葬了我多少泪水与恐惧,那条时不时洒满纸钱的小路不知道见证了多少个亡者.......
当你费尽气力挥汗如雨的时候,你才能真正体会到开着车打着空调一脚油门挖的一泡黄尘时的痛快与洒脱是何等珍贵。正如我奶奶不舍得扔掉一米一栗一样,因为她深深的知道当饥饿成为常态化是什么感觉。
当你被苦水泡够了,尝到甘露的时候,别忘了当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那些付出与那股一往无前的劲头。
别辜负了那些苦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