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学校值班,妻子突然打过来电话问:“你啥时候班值结束?我妈明天拆线呢,你把我们拉上到县医院拆一下线吗?”我如实相告:“明天还有1天,晚上回去。”妻子有些生气地说:“那我妈明天拆线怎么办?”电话那头依稀听到姨夫的声音:“要不打个出租车了去!”妻子却毫不妥协地说:“你明天下来了,把我们拉上走!”我只好勉为其难地回应她,明天早晨坐村上最早的那趟班车回去,带他们去县医院拆线。
值班中途返回县城,去兰州接孩子的姥姥出院,然后又返回学校继续值班工作。这次是一个人,没有带二宝。权衡利弊,就没有开车,选择了坐班车。
家和学校,开车上下得100元的油钱,坐班车上下22元搞定。因为这两天油价又是几连涨,开车就有点不划算了;再者现在毕竟是在假期,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值班可以消消停停地去,不打紧。于是就选择了乘坐班车,当然省下来的费用,自己则购买了一些蔬菜、水果、小零食等吃食,丰富了自己本就枯燥、乏味的值班生活,同时也改善了自己的值班伙食,两全其美的好事。
我了解妻子的脾气,天大,地大,她们家的事情最大。当然,也清楚白天其实啥事情都没有。
第二天早晨,6:15就醒了。平常可能要迟一些,今天则不同,有事。起床、洗漱,整理,又把脏床单、枕巾取下来叠整齐,收拾好,接着将学校所有的门都上了锁,然后去大师傅家还了钥匙。回到学校,就背着双肩包出了校园,去学校旁边的大路边等班车过来。
清晨,阳光明媚,微风不燥,放眼望去到处郁郁葱葱,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水渠里的水清澈见底,哗啦啦地流向远处,枸杞树枝间累累果实像红宝石一样点缀其间,梨树枝头依稀可见浅黄色的梨子,让人直咽口水,远处孤立的庙宇传来清脆的铃铛声,与脚下的水流声遥相应和。偶尔驶过的汽车打破了村庄的宁静,带起的尘土给远处的绿色蒙上了一层浅浅的土色,使得远方看起来不是那么的清晰可见。已经好久没有坐班车的我,对班车是否准时出现不免有些疑虑,但沉醉于乡村美好的清晨,突然被一阵紧似一阵的喇叭声惊醒,让我的心里更加踏实、安然。
不一会儿,班车就远远地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一边走来,一边喇叭声不断,粉尘依旧环绕、包裹着它,好像试图要抱起它,但却始终无能为力的样子。
大概7:50班车停在了我所在的桥头,我上了车。回到县城,通过班车车头上方的电子显示屏幕我知道时间是10:15。2小时25分的车程,我们的时间就这样被打发、消耗在了路上。这搁在忙碌的日常就是谋财害命的表现了。然而,回想过去,没有条件的情况的时候,我们不都是这样不拿时间当回事吗?现在想来,真的是一种罪过啊!
下了班车,害怕妻子等着急、急眼了,于是就迫不及待地先给妻子打了一个安心电话,就说:“萍!我到了,我先吃个饭,然后去接你!”妻子些许温情地回应:“嗯!吃完了你就来接我,我就在单位门口等你!”我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也没有告诉妻子自己是刚到,还是已经到一会了;是刚下了班车准备去吃饭,还是已经到家放下东西开了车准备去吃饭。总之,没有说清,更没有多想就径直去了汽车站附近的金盛牛肉面馆。
这家牛肉面馆也是我和孩子们经常光顾的地方。因为味道还算正尊,所以光顾的人特别的多,我们也时不时地加入其中,解解馋。
要了一碗面、一个鸡蛋,忙忙地吃过,就穿过体育场、一条山公园,通过回家最短的路径,急急忙忙往家赶。走到公园,妻子的电话就来了,我敷衍地说了句:“快了!”。当我刚到小区的时候,她的电话又来了。估计也是等急了。她有点生气地对我说:“你到了没?”我又点忐忑不安地说:“我才到小区。要不,你打电话让姨娘们打上个出租车了,先到县医院拆线,我们完了过去?”妻子这时好像也只能接受我来迟的现实,很是无奈地回应我:“那你快点啊!”于是我说:“我放了东西,就来!”
身上背着大包,手上领着换洗的床单枕巾,然后妻子又是一路的催促,为了赶时间,我也只能是一路小跑,到小区楼下已是气喘吁吁了,累的够呛!突然间后悔起没开车来,找这一番罪受真是划不来呀!
放下东西,拿了车钥匙,迅速下楼,发动汽车,直奔妻子的单位。接了妻子又往孩子的姥姥家赶,途中妻子给孩子的姥姥打了电话,让做好准备。进到小区,也没有等多长时间,孩子的姥姥和姥爷就下来了。他们在同小区一些闲散人的注视下上了车,很是满足、体面地出了小区。很快,我们就到了县医院。我把车停在了住院部的门口。我看着妻子搀扶、陪同着孩子的姥姥进了住院部,然后就找地方去停车,停了车,我再没有跟进去,而是在车里等着。大概20几分钟不到30分钟的样子,电话响起,是姨夫打来的,让我去住院部门口接他们。于是我发动汽车,去接他们,并把他们又送回了接他们上车的家。
其实,我今早的不告而别,并不像我所想的那样——不会有啥事情会发生。下午刚上班,我就接到校长的电话,询问我在不在学校,站长来学校检查工作。往往就是这样,你觉得没事,但它偏偏会出现一些你意料不到的事情,考验你的忠诚与坚守,让你不得消停。总归将要发生的事情你是没有办法事前预料的到的,所以有时候还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比较好。
此事过后,偶尔也会想起。这反而让自己的内心有了一点想法,就算是找原因吧!此刻“面子”这个词突然从脑海蹦现。为此,我亦将一切归结于都是面子惹的。妻子为了顾及家人乃至自己的面子,硬是要我从67公里外,暂时抛弃未完成的任务赶过去,送接她父母体面地到医院完成拆线。让父母去来方便的同时,也感觉有可依靠的对象,同时可以润滑同小区人们的眼,给大家一个体面的印象,就是让自己有面子,不至于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面子在她或他们看来是很重要的,至少于我,于我的责任是只高不低的,但我的面子又有谁会在意呢?我不是那么需要面子,但觉得里子更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