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婚吧!”
宋怀怔住了,瞪大着眼睛望着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抽烟的江驿,她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对她好了十年了的男人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着墙壁上挂着那副结婚照,宋怀顿时眼眶酸涩,一泉瀑布夺眶溢出,哆哆嗦嗦地指着江驿:“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江驿狠狠抽了一口,唾出烟雾,半截烟还未燃尽,一把摁灭在透明玻璃的烟灰缸中,里面从横交错的烟点狰狞可怖。
“宋怀,我们终归是不合适,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强迫自己,说服自己是爱你的。可是,你也看到了刚才在饭店的情况,朋友都在那里,可你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我忍受不了,明天我们去民政局把事办了吧,早点办对谁都好。”江驿转过头,安静地对宋怀如是说道。
啪!
一巴掌掴在江驿的脸上,江驿眼神错愕,立即用手覆住脸,只听见情绪激动地宋怀竭斯底里的咆哮声仔耳边汹涌翻卷:“你还是不是人!都在一起十年了就因为这点小事就要离婚?你眼中还有没有我,我在你心里算是什么?”
宋怀越说越激动,把以前那些两人在一起时的陈芝麻烂谷子捣鼓出来。女人嘛,总是喜欢翻旧账,可江驿忍受不了宋怀的牢骚,一把推开她,大步流星走出房门。
砰!像是一颗铅质子弹在宋怀身上穿心而过。
“你走了就别回来了!”
宋怀伏在沙发上嚎啕大哭,在一起十年,相恋七年,结婚三年,爱情这只狗终于长大了,狠狠地在她心口上咬下去。
2
陈寻无奈地看着巫安娜,巫安娜正在仔细挑选发卡,陈寻很佩服自己女朋友这一点,不管是地摊上高仿A货还是专卖店的真货,巫安娜非常热衷于购物,都说购物时女人的天性,这一点陈寻在她身上深有体会。
“好了吗?媳妇?别挑了,我妈在家里做好了饭菜等着我们回去吃呢。”陈寻有些不耐烦地低头望向蹲在地上兴致勃勃的巫安娜。
巫安娜看都没看陈寻一眼:“再等会就不行啊?”话音落在满地琳琅的发卡上“老板,这个发卡还有粉色的吗?”
咬牙切齿的陈寻龇着牙,从兜里掏出烟盒,手指狠狠地掐其一只烟,咬在嘴里,打火机啪啪的响声让陈寻心乱如麻,这时电话响了,陈寻心里咒骂一声,又拿出电话一看,绷紧的神情一下子缓解了不少,嗯嗯啊啊一番,电话撂下,陈寻转过身斜叼着烟,燃着的烟冒着明灭的烟雾,弥漫子陈寻那张看不出表情的脸庞上:“媳妇,好了吗?刚才我妈来电话了,催我们赶紧回去。”
“那你先回去,我再看一会。”巫安娜的目光疯狂扫射着摊位上五颜六色的发卡,匆忙丢一下一句扔给焦急难耐的陈寻,像是拉开线的炸弹,一触即发。
陈寻瞪着眼睛,把嘴里的半截烟吐在地上,用脚踩灭。走到还在精挑细选的巫安娜的身边,一把拉着她,一言不发地抓着巫安娜往自己车处走。
“你干什么!”巫安娜甩开陈寻的手,死死盯着莫名其妙的陈寻。
“买买买!一天什么不干,就知道买,媳妇,你能不能少买点?你看家里衣柜上全是你的衣服!”陈寻忍无可忍的对着巫安娜吼道。
巫安娜当时呆若木鸡似地杵在原地,她很久没看见过这样凶狠的陈寻,就像是一只穷凶恶极的狼狗,对着自己吼叫。
看着巫安娜被自己吓住了,陈寻心里暗喜且心疼,拉着媳妇:“快点吧,我妈着急了,等哪天有空地,我再陪你过来买,好不好。”
“你是不是心里还有宋怀那个贱女人!为什么今天妈这么频繁的催促我们,那个电话是不是宋怀打给你的?”巫安娜挑着眉毛,眉心一川山棱陡然凸起。
啪!
陈寻气得浑身直哆嗦,一巴掌打在媳妇的脸上,可疼在自己心上。
巫安娜懵然地捂着灼热的脸颊,手掌下隐隐作痛着,像是万千只蚂蚁在脸下的血管中疯狂蠕动。
“陈寻!你个王八蛋!为了那女人竟然打我?这才结婚不到半年,你终于憋不住了,你要觉得和我在一起委屈,干脆别过了!”巫安娜的话像是一根被磨砺得铮亮的细针,猛然扎进陈寻的心脏上。
看着媳妇发疯般的跑开,陈寻没有追上去,哆哆嗦嗦得爬上了车,几经周折,在车上终于找到药。他心脏不好,常年靠吃药来镇定自己的情绪,刚才若不是心脏病犯了,陈寻会奋不顾身的追上去,毕竟都结婚了,以前的事都沉下去了,再也浮不上来了。
确实,那个电话是宋怀打给他的,电话里的宋怀匆匆几句,但却让陈寻心里直纠结,他知道自己媳妇的性格,就悄悄编个瞎话。
可是女人终归是女人啊,天底下最容易识破得就是自己朝夕相伴男人口中的谎言。
陈寻透过车窗,媳妇的身影早已隐没,天色昏沉不明,似有一场骤雨糊至。他想都没想掉转车头,奔向与媳妇截然相反的方向。汽车的发动机声嗡嗡作响,黑色的尾气从管道里轰然喷出,陈寻皱起眉头,时不时掏出手机打给巫安娜,却发现媳妇的手机落在了车里,铃声异常刺耳,像是乱糟糟的蚊虫声。
“妈的!”陈寻咬着牙大声咒骂着,脸上说不出的焦急与为难,一拳打在方向盘上,恰巧碰到了喇叭,嘟嘟嘟的鸣笛声骤然响起。
可他仍旧义无反顾驶向前去,那是与巫安娜相反的方向,那是宋怀家的方向。
3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起险些在沙发上哭昏的宋怀,宋怀抹了抹眼泪,双手抚平鼻翼,拍拍脸,故作自然地开门。
“你怎么了?”陈寻进来焦急地问着宋怀。
宋怀反问他:“你来我这?你妻子那不会有事吧?”
陈寻一时间凝噎了,尴尬地看着宋怀,发现她眼角处夹着几滴晶莹的泪珠,想伸手拭去,却被宋怀的躲闪给弄得不知所措,手呆滞地悬在空中,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塞不下一根针。
宋怀招呼陈寻,给他倒了一杯水,便去洗手间梳洗一番。
陈寻喝了一口水,四面环视着宋怀家里的布局,赫然发现洁白的墙壁上挂着一副结婚照,照片里的宋怀笑得很是舒心,眉眼间荡漾着喜悦与幸福,旁边的男人憨态可掬的,脸上绽着笑容。
“帅不,他是我家老江。”宋怀从洗手间走出,坐在陈寻的对面。
陈寻放下杯子,凝视着宋怀:“叫我来不是只为了看你结婚照吧?怎么了,跟我说说。”
“没事,打错了。你再坐一会就走吧,一会我家老江下班回来撞见你就不好了。”宋怀神情恍惚着,眼神躲躲闪闪,不敢面对陈寻。
“是不是吵架了?”陈寻一针见血。
“哎”宋怀叹着气,接着给陈寻下逐客令“你走吧!他快回来了。我不想因为你,破坏了原本的幸福。”
“可是,已经被破坏了,不是吗?”陈寻眼神灼灼地审视着宋怀,接着说“知道吗?刚才接到你的电话,我心里很是高兴,你心里还是有我的,要不怎么可能在你伤心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呢?”
陈寻的眼神里炽热地炙烤着宋怀,他一向是那么聪明,可不管如何聪明,也无法让眼前这个女人对她动心。
啪啪啪!打火机的声音骤然响起,陈寻咬着一颗烟,烟雾缭绕着陈寻的脸。明明灭灭,宋怀轻咳了一声,陈寻紧忙掐灭烟,大半截香烟被摁折在烟灰缸里,棕色的烟草坠落在外,无辜而又可怜。
“走!你给我走!”宋怀推搡着陈寻,用力地把他推到门口,她不敢看陈寻一眼,现在她和江驿的生活虽然无趣,但却幸福,宋怀不想打破这原有的安静。
她已经三十岁了,没有精力与时间再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了。
“宋怀,只要你同意,我马上就能和巫安娜离婚!”陈寻有些激动,面部肌肉些许抽搐,胸口处,心脏略微疼痛起来,他捂着胸口,大声冲着红着眼睛的宋怀喊叫着。
宋怀一把把陈寻推出门外,快速关上门,背靠着门小声哽咽起来。
陈寻追了她很多年,一直没有放弃,纵使她结婚了也是惦记着。而宋怀只是把他当做一个普通朋友一样,今天是实在太过伤心了,想要找个人说说话,就把陈寻叫过来了。可是,陈寻来了后,宋怀就后悔了,因为她无意间瞥到陈寻的时候,感觉到陈寻对她灼灼的目光,让她感到可怕。
那光里透着炙热与汹涌的热浪,毫无畏惧地裹挟着宋怀,险些将她揉碎撕烂。
4
铛铛铛,客厅角落里的时钟响了起来,宋怀起身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围上围裙,去厨房耕耘劳作着。
半响,一阵窸窣的开锁声钻进宋怀的耳朵里,宋怀转过半个身子,望向门口处,之间江驿摇摇晃晃的,眼睛眯着,脸上晕着酡红,嘴里不知道捣鼓着什么。
“你回来了?你在沙发先看会电视,我正在做你最爱吃的西红柿炒鸡蛋呢。”宋怀梗着喉咙,小心翼翼不让声音颤抖,竭力保持着平静。
江驿没有回应她,甚至都懒得看一眼陷在油烟之中的宋怀,径直堆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嘴里含着烟,点上,长舒一口烟雾,脸上满是惬意与满足。
在厨房里切西红柿的宋怀怎么可能没有发现江驿的异常呢?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不想因为任何事打破和江驿的幸福生活,所以宋怀只能偷偷咽下这口气,选择装聋作哑。其实,当江驿一进门,身上混淆着辛辣的酒精味与刺鼻的香水味,她就闻到了,宋怀知道那样的气味意味着什么,老江外面有人了,开始撑不住了,学会了把气撒在自己身上了。
宋怀竭力维持自己和江驿的关系,尽管十年之久的爱情现在看起来大厦将倾,可是她还是固执地想挽留住江驿,遇见一个人并不难,难在和遇见的人在一起生活十年,她还想再和江驿继续生活下去。
“今天有人来我们家了?”江驿头都没有转过来就大声呼喊着宋怀,宋怀急忙停下手中活,在水龙头匆匆洗了洗手,跑到江驿面前,脸上的慌张欲盖弥彰。
“没,没有人来。”宋怀弱弱地回答着江驿,她低着头,一颗心悬在嗓子眼处,噗咚噗咚跳个不停,她不敢看江驿,她怕被江驿发现陈寻来过后大发脾气。
铛!
江驿重重地把烟灰缸砸在桌子上,缸里面的细小烟灰顿时抖落出去,陈寻抽过的那根大半截烟极具嘲讽地跳起来,坠在地板上。
“这是谁抽的烟?”江驿阴阳怪气地盯着宋怀说道。
“一个朋友,刚好路过我们家,进来看看我”宋怀唯唯诺诺着,心里忐忑不安。
“你糊弄谁呢?一个朋友!还抽烟?男的吧,而且正好在我不在家的时候看你来”江驿站起身,脸上带着不屑盯着宋怀,宋怀噤若寒蝉,身形趔趄一下,江驿见这情况,以为真是宋怀背着自己偷人,扯着嗓门冲缄默不语的宋怀叫骂着。
宋怀紧低着头,两圈眼眶里晕着潋滟粼粼,牙齿相互之间碰撞着,委屈,不甘,伤心,愤怒在她瘦削的身体里躁动不安。
“咋滴!你还委屈上了?那野汉子是谁?”江驿脸上的跋扈凶焰疯狂焚烧着,宋怀抬起头,咬着嘴唇,眼睛瞪得大大的,如铜铃般。
她再也忍不住了,声嘶力竭地冲着江驿嘶吼着:“你身上的香水味与酒味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像个穷凶恶极歹徒般相互厮杀着,硝烟燃起,战争一触即发,气氛凝重至极。
相恋7年,结婚三年,婚姻渐长成壮硕得狼狗,爱情也衰老得不成样子,像是一条老态龙钟的母狗,狗长大了,也不认娘了。
5
陈寻开开门,发现巫安娜正在沙发哭泣,陈寻懒得看她一眼,匆匆别过宋怀之后,他心里被宋怀满满地塞住了,在没有巫安娜的容身之处了。
点上一根烟,陈寻自顾自地坐在沙发的另一头抽烟,巫安娜一看陈寻没有理自己,开始哇哇大哭,乱糟糟的,遁入陈寻的耳朵里,陈寻眉头忽然一皱,转过头,一把把大半截烟使劲摁灭在烟灰缸里:“你能不能别哭了!”
“你不是告诉我妈在家里做好饭菜等我们呢吗?咱妈呢!做好的饭菜呢!还有,我跑回家里,发现你没回来,你干嘛去了?是不是跟宋怀那个贱人幽会去了?”巫安娜咄咄逼人,绷着脸。
“你给我闭嘴!”陈寻蹭地一下站起来,手指微颤地指着看样子依旧不依不饶的巫安娜“你能不能别胡思乱想?巫安娜,你要在这么逼我,那咱就离婚吧!”
话音刚落,陈寻就觉的浑身燥热不堪,血液逆行,胸口微微翻着痛,头疼欲裂,身子也摇摇晃晃的。
“行啊!陈寻,长本事了啊!打我一巴掌就焕发大男子主义了!有本事你离啊,谁怕谁啊!”巫安娜脾气上来了,戳着陈寻的胸,不停地喊叫着。
“搞破鞋这么理直气壮的,陈寻,我真是瞎了眼跟你结婚!”巫安娜不依不饶,她生气的时候就是这样,有什么说什么。
“够了!行!这家我带不了了!”说完,陈寻猛然夺门而去,巫安娜瞬间傻眼了,旋即反应过来,惊慌地跟着冲出去,一路跟下去,发现陈寻开车疾驰而去,她不甘心,有些后悔说出那些话。
巫安娜也坐上自己才买没有半年的车,手忙脚乱一番才启动成功。她正在考驾照的过程中,上手没几次,还能娴熟地驾车。
为了追上陈寻,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脚踩油门一路跟着陈寻,巫安娜此时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就追上陈寻,毕竟组建一个家庭不容易,她不想那么轻易地被自己破坏掉。
陈寻面色痛苦的手握方向盘,眉头皱成山川,心脏急促地跳动让他感觉前所未有的不适,血液像是岩浆般迸发着,他艰难地撇过头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巫安娜紧随其后,陈寻低声怒骂着,脚使劲地踩着油门,车窗倒退的街景迅猛而狰狞,嗖嗖的风从车窗虚掩的缝隙中猛烈地掠过,陈寻心跳个不停,似乎快要攀上喉咙,堵在嗓子处。
他脑海里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见宋怀一面,不顾一切的想看她一眼。
6
江驿踉跄着下了楼,现在楼下小区路口出,街道上车水马龙如穿梭的箭矢,他回首望了一眼自己家窗户,倒吸了口凉气,风从脸颊拂过,江驿耸耸肩,摇晃着身躯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白色的斑马线上,这时还是红灯,显然他的意识还在模糊之中,江驿低下头,掏出一根烟,杵在原地,啪啪的火机声异常响亮,终于点燃了。江驿刚想抬头的时候,一阵刺耳的鸣笛戳进他的耳朵里,转过头,没等反应过来,忽然一辆疾驰而过的车狠狠的碾过。
陈寻望向窗外,他看到宋怀家的窗户了,心里异常激动,又加大了油门,车子嗡地一声飞奔而去。倏忽而至,江驿的身形突兀地出现在陈寻的视线里,陈寻瞪大了瞳孔,脚下油门变刹车,狠狠地踩下去,可是车速太快,刹车已来不及了。
砰!
车子一下子把回过神来的江驿撞飞,刹那间,陈寻背脊湿透,靠在车座后背上,汗珠顺着他额头滑落下去,陈寻大口大口的呼吸,胸口的疼痛让他险些失去知觉,手哆哆嗦嗦打开药瓶子,另一只手捧着几粒药丸刚要送到嘴边,突然身体猛然向前一阵,药丸顽皮地跳落在地上,陈寻头重重地砸在方向盘的喇叭上,车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当中, 只有聒噪的鸣笛响起,陈寻再也不靠吃药维持心脏正常的跃动了。
巫安娜此时看到陈寻的车停了下来,心里万分雀跃,距离陈寻越来越近了,她想该用什么态度很陈寻说话呢,还是服软卖乖地把陈寻先哄回家去?突然,两辆车子近在咫尺,巫安娜慌慌张张起来,手忙脚乱踩错了离合器,车子一下撞在一起,砰地一声,由于猛然间的撞击,巫安娜禁不住这么大的力量,头瞬间砸向了挡风玻璃上,玻璃碎成裂纹,黏着猩红的血。
这一切都在宋怀的眼中爆炸般发生,她紧跟着江驿匆匆跑下楼,随即而来的这一幕让宋怀瞬间摧枯拉朽,她神情呆滞地瘫在地上,嘴中呢喃着什么,不过依稀可以听得到,那句话是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7
“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宋怀汗流浃背,浑身湿漉漉地从梦中惊醒,重重地粗喘着坐在床上,阳光从窗柃处整齐地切割进来,照在她的脸上,宋怀小声咒骂,皱着眉头,用手遮挡在额头处,眯着眼睛望向窗外,此时已经日上三干,天光大亮。
真是一场噩梦啊!宋怀在心里感慨道。
随手披了件衣服,走出卧室,宋怀看到正在厨房忙碌得焦头烂额的江驿,脸上不由自主浮现出不屑与蔑视。
江驿转过头,手抹了把脑门上的汗珠,擦在油污的围裙上:“你起来了,过来吃饭吧,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西红柿炒鸡蛋。”
结婚七年,宋怀早已经受够了江驿的软弱与穷酸,要不是为了江驿要死要活地缠着自己不放,估计自己早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婚了。
宋怀勉强地咬了一口鸡蛋,突然哇地吐在地上,凶狠地冲躬着腰的江驿怒吼起来:“这是人吃的东西啊!真恶心”
江驿尴尬的杵在原地,不知所措。宋怀站起身来,走到衣架上,从自己大衣兜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狠狠地甩在江驿的脸上。
“自己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去!别在我眼皮底下乱窜,滚!”宋怀毫不客气地吼着看起来可怜巴巴的江驿,江驿不敢说话,默默地穿上衣服,走出去。
宋怀站在面对自己家小区门口的窗户上,亲眼看到畏首畏尾的江驿坐上一辆出租车时,才展露笑容,眉眼荡漾着不可一世的妩媚,兴高采烈地拿起手机,摁下一个电话号码。
“陈寻,来我家啊?我家那废物刚被我打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