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课抄了加拿大诗人、民谣歌手莱昂納德·科恩的诗歌《与我共舞到爱的尽头》。我听过科恩的民谣,也一直喜欢这位穿着西装的游吟诗人,他出身富贵,举止优雅,却对繁华下隐藏的东西心怀念想,終其一生也没有停止对爱情、诗歌和音乐的追求。夏日的黎明,天空云层浓重,清凉的晨风吹拂在脸上、身上,看东南天际漸白的熹光,亦如科恩一样,总是对末知的一切充满着希冀和幻想。
喜欢的诗与歌,能在你的高光或黑暗时刻,給你力量。那些年我们一起喜欢过的歌,那些年我们一起喜欢过的诗,刚刚忆起时雖影像朦胧且黯淡,但越向歲月深處溯洄,越觉那影像漸清、漸真。我很庆幸能在自己的人生刚刚起步时就遇到了这樣一羣人,让我受益匪浅,令我終生難忘。上午从学校回家的路上,偶遇楊軍,攀谈幾句便觉異樣親近,但也不免黯然。这樣的一種傷感,或许不同於普通而常見的離情别緒。找到的没有联系的,找到了没有见面但联系的,还有就是既没有找到、又没有联系、更别说见面的。我自覚是性情中人,但生性腼腆,不善表達,總是把情緒壓在心底,隐藏得很深。又到暑假了,或是远行,或是接待远行之人,都是我期盼着的。1978——2018,整整四十年!
期末考試卷批完了,下午開了全校大會,雖説公開的放假時間是7月14日,而實際上从今天下午散會後,2018年的暑假就開始了。我想不到我究竟能休息幾天,我不知道我會做哪些應該做或不應該做的事情。比如明天上午吧,我要到学校的綜合報告廰去聽一個什麽《論語》報告會,没有人説我一定要參加,但我覚得我應該去參加,不是因为報告會的主办者,也不是因为報告會的内容,更不是因为報告會的主講人,衹能是因爲我個人的原因吧。公事也好,私事也好,没有什麽應該的,也没有什麽不應該的;没有什麽理所當然的,也没有什麽不理所當然的。無論利害,随性而已。
最近又新賣了些書,一直没有擺放到書柜裡,随便堆在書桌上,雜亂无章。下午散會早,回到家中想把書桌上的書歸理一下。不經意間看到冯唐的一本書,便又想起冯唐关于“油腻”的言論。説實話,我很討厭“油腻”這個詞語,總覚得这是一个很猥瑣、很無聊的形容詞,但不幸的是無論我怎樣努力都無法避開“油腻”這個詞的形容。而且不惟油腻,还有丑、老、窮这些甩都甩不掉的形容詞。所謂丑,无顏值也;所謂老,非小鲜肉也,甚至連腊肉都不是,衹能是肉松;所謂窮,無钱也,窮光蛋一個。而油腻呢,依我的形容判断或是没有品味,缺少情趣吧。書柜的玻璃上倒映着我又丑、又老、又窮、又油腻的面孔,那一刻我真想把書柜上所有的玻璃都打得粉碎。但那又能怎麽樣呢?玻璃碎了,没有了玻璃的倒影,我就不又丑、又老、又窮、又油腻了吗?
跟学生們一起讀書,一起練筆,不知道学生們是不是每天還能拿出二十分鐘的時間來讀書。不收周記、随筆了,不知道学生們是不是還能堅持去記去寫了。讀書與練筆,对我来説已經是一種习惯或是一種生活方式,如果每天不讀幾頁文字,不胡亂寫點什麽,估计很快就會老年痴呆的。
天气又闷又热,不知會不會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