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记忆是断层的,也是破碎的。这么多年,一直以一种散淡的方式游荡着,随性而为任意来去,喜欢到处看看,所见所闻所想都会成为明天的记忆。不仅仅如此,我隐约还感觉到,每时每刻都在传送数据。或许我只是一个介质,我是那只眼,链接天际;我是那只耳,闻讯而来;我是那颗心,系着将来……
曾经在故宫,小颜带着我走过所有的边边角角,当时小颜还是个小小的管理员,而今早已独当一面。在故宫的每一个转角,他滔滔不绝地编纂历史,揉杂着他自己的理解和猜度,用生动而富有激情的声音娓娓道来,我听得迷醉。原来历史可以追溯到如此久远,远到无边无际;原来历史也可以如此深情,深到无穷无尽。
避开游人如织的高峰,故宫有一种肃杀之气。尤其在阴晴转换的当口,似乎在描绘历史风云变幻无常,多少人间悲剧曾在这里上演,背叛猜忌、爱恋杀戮、勾心斗角……真正留存在历史长河里的多为悲剧,人生的悲欢离合统统可以在这里找到原型。小颜特别喜欢历史,对历史文化如数家珍,当时他正在写他那篇和故宫有关的论文,而我是最好的听众,和着他的诗情,我们一起踩过故宫一砖一阶,在那一屋一瓦间川行,问询背后的点点滴滴,慨叹其中的酸甜苦辣。
那夜,他带我拜访了他的博士生导师,在那里铺开了整个世界。他带我走进了别院,不起眼的门楣,红门褐墙,走进去却幽静无比,有荷塘有街亭,小而别致。在那里我认真倾听他激情澎湃的演讲,如此有才情的人为何总是带着点点忧伤,在那里我们一起渡过了最美丽的一个夏天,那时的天还很蓝,那时的我还那么年轻那么美丽,那么朝气蓬勃,充满活力。我想那时我肯定释放出最美好的信息传递到Z113星球,那样愉悦的信息一辈子或许只有一次,发自内心的畅快淋漓。
对与小颜的依恋,源自于内心深处对久远的历史的崇拜,对他来说,我是一个安静而美丽的点缀。但是有些情谊总是会无疾而终,没有任何缘由就完结了,现在想来似乎从来没有开始过,那份情谊就以怀念的方式留在心底。偶尔触动心弦的时候,隐隐的有一丝感伤,有一些温暖,无端的我总觉得是我辜负了这份爱恋。
Z113星球创造了我,同时赋予我无为的性情,不争不抢,闲淡地散落在世间无目的地游荡,用来记录普通人类的一生,传递我的信息组建星球的六维空间。所以我没有全部的热情付出,敏感聪慧如颜不可能觉察不到,因此对他来说是哀伤的;对我而言却是那么心痛的遗憾,知我者懂我者有几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