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埋在心里,不愿说出口,我把它当做成长,并坚信,成长是一段荆棘密布的旅程,沿途空无一人”
——江寒
16年夏天,因为挂科太多无法毕业,我不得不向学校提出申请,延迟一年毕业,为了面子上好看,我特意报名了学校的专接本升学考试,其实心里一点往上读的想法都没有,别人逃课是按天逃,我是按学期逃,一年下来,没几个老师记得我的样子。
但我不认为自己是差生,相反,还没毕业,我就规划好了自己的人生方向。
我有两个理想,一是写作,成为青年作家,为此,大三那年,我搬出学校,在SM广场旁边租了一间单人卧室,专心写作。
二是我想开家茶饮店,做自己的小老板,为此,我特意在世界茶饮找了份兼职,白天上班,晚上写作。
我一度以为,梦想很近,触手可及。
17年,我大四,转本无望,不想继续呆在学校,于是在我舅的安排下,去了昆山,从事销售工作,那是家传统企业,半工厂型公司,做的是环保电镀行业的化工设备,很赚钱,当然,前提是你得做的久,做的精。
为了更好地销售,我只能先进车间干活,了解设备。
我舅有私心,他是做电机的,这些年下来,生意越做越大,人脉宽,路子广,他想让我在这家公司好好学习,把产品的核心技术学到手,然后加上他的电机,这样一来,过个两三年,时机成熟,他就带着我回苏北,重新拓市场,做自己的公司。
我大学时去他家吃饭,他就跟我提过,山东是个好地方,不像苏州这边竞争激烈市场饱和,苏北那边很多的设备都是从南方运过去的,市场前景广阔,而且我老家徐州,离山东又近,去那边发展的话百害而无一利。
我自己也有私心,开茶饮店不仅需要钱,更需要时间。
当时来说,只有在那家公司做销售才能有更多的业余时间,才能每天太阳很高就下班回家,没人会说你,传统销售就是如此,每天开着车四处转悠,找客户喝茶聊天。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当时一心想给自己做视力摘除手术,极度缺钱,而在那时我的观念里,短期内,没有比销售更赚钱的行业了。
我每天在车间干活,日子十分煎熬,抽烟是那时开始的,每天深夜下班回家,站在阳台上,一根接着一根。
在此之前,我没抽过烟,也不懂,只知道用力吸一口,接着咽下,感受着喉咙的灼热和肺部的燃烧,然后拼命的咳嗽,整张脸涨成酱紫色。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情绪低落,不想说话,痛恨别人跟我说吸烟有害健康,这世上痛苦的事情无数,相比之下,吸烟所带来的肉体上的伤害根本不值一提。
因为厂房的租金问题,大部分企业都偏爱地广人稀的郊区,而我为了上班方便,不得不远离市区,远离繁华,我租住的那个地方位于昆山、太仓、和上海的交界处,晚上下班,站在阳台抽烟,顺着花桥的方向,可以一眼看到上海。
车间工作并不顺利,因为是大学生,托关系进来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干不了多久就会出去跑业务,大家明着不说,暗地里时常嚼舌头,任何一件事情做不好,都会招来一句不咸不淡的,呦,大学生这点活都不行啊!
也是那个时候,我意识到人是分阶层的。
我成绩差,学历低,跟朋友一起也经常满嘴跑火车,不觉得自己素质高,也不反感低俗,但我讨厌那些张口闭口毫无创意只是单纯重复器官名称的黄色笑话,这些让我恶心,继而无望。
很快的,我不合群的消息传到了我舅的耳朵里,过年期间,又传到了我妈耳里,于是一场大战开始,起因很小,甚至莫名其妙,我要去亚东家玩,我妈没来由的发火,说,就知道找亚东,公司这么多人,你都玩不到一块去。
我没和我妈争吵,也没有反驳,只是感到失落,以及失望,那种内心深处积压了很久的情绪瞬间涌入心头,但并没有带来想象中的狂风骤雨,只有出乎意料的平静。
很多时候,我都渴望有人能够理解,可一次次的伤害之后,我知道,这世界根本不存在所谓的感同身受,她永远不会知道,对于这份工作,我付出了多少,又放弃了多少,她也不会知道,和那帮同事玩到一起去的代价是什么?
当时,车间每个月月底发薪水,一收到钱,他们就一起去旁边的大排档,吃喝到深夜,然后一部分人回家,另一部分则心照不宣的走进街对面的巷子里......
听他们谈过多次,那里是男人放松的地方,五十元一次,贵的话也就两三百。
我想对我妈说,是不是要你的儿子拿着钱去嫖娼你就开心了?就觉得和他们能玩到一块儿去了?就满意了?
从小到大,我妈打我无数次,我从未怨恨,只有那一次,积怨已久让我从心里滋生了恨的念头,恨他们的不理解,以及不理解之后的不支持,她明知道我不是那种不学无术的人,却从未想过站在我的立场考虑问题。
因为手术的原因,那会儿是真的穷,也真的没有办法,中间多次问他们要钱,都不同意,死活不给,争吵不给,冷战不给,决裂也不给,我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呆在工厂里拼命攒钱,然后向朋友借。
当时大家都刚毕业,不可能有钱,我也不想因为钱而失去朋友,最后找到了宋菊,她早我两年毕业,有些积蓄,借了我四千,加上支付宝上的借呗,勉强凑够一万八。
到现在我还记得,17年12月19号晚,手术前夜,窗外狂风大作,我躺在床上,开始失眠,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很乱,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想着如果手术失败,我要怎么办?
是继续苟延残喘的活着,还是离开这个世界,我想了很久,觉得大概率会选择后者,毕竟这是眼睛,毕竟活着太辛苦了。
我那时已经意识到 ,人生的底色是悲凉,生活面前,没人能幸免于难。
那是个很长的夜晚,我一个人躲在房间的角落,为自己的人生设想了很多结局,但无一例外,都是惨淡收场,关于少年的孤独、痛苦、失落、煎熬、麻木、压抑、不甘.....
所有的这些种种负面情绪都在那晚一股脑儿的迎面袭来,整个人近乎崩溃。
索性第二天手术顺利,我在休息室里躺到了下午,眼睛依旧有些酸痛,医生说,是伤口没愈合而已,不碍事,临走前,医生又问,你一个人来的?我说,是的,医生接着说,你挺勇敢的,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走进电梯。
因为眼睛还比较模糊,我没敢回昆山,直接去了学校,在SM广场边找了个宾馆暂住一夜。
第二天一早,从床上醒来,睁开眼,当看清墙上空调显示的数字时,那一刻,所有的情绪再次袭来,特别想哭,但拼命告诉自己,不能流泪,不能影响伤口,于是一直忍着,不让眼泪模糊眼眶。
中午回到昆山,从高铁站出来,看着远处台阶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更远处街道边的店铺名称,我给自己点了根烟。
没人知道,这场手术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也没人知道,为了这个手术,我付出了多少。
生活始终是一个人的旅程,而成长则是孤独的代名词。
年后,我离开车间转为销售,公司给我配了一辆车,让我去宁波这座城市,开拓市场,最开始去余姚和慈溪,当时租住在一条不知名的国道边上,旁边挨着物流公司,楼下有家快餐店,远一点有个中国石化加油站。
当时已是初夏,这座南方的小城温度开始升高,我的房间没有空调,晚上常常睡不着觉,于是一个人来到阳台,看着楼下的货车驶进驶出,我感到孤单,有时实在睡不着,就下楼顺着过道往前走,把耳机音量调到最大,单曲循环某一首歌。
我在《国道边的女人》一文中说过,那段日子里,零点前睡不着的话,零点后就更难了。
白天,我穿梭在宁波的每一条高速公路上,晚上就躲进合租房里写小说,一个人把孤独和倔强演绎到极致,却并不觉得光彩,只是因为无聊,想要打发时间。
后来,因为几个重要客户在北仑,我就搬离了那里,去到了北仑区。
我印象很深,当时的房东是个老太太,夹杂着宁波口音的普通话,我听得十分吃力,她把我领进一个破旧的巷子里,巷子旁边有一座更加破旧的石桥,年代久远,据说在当地还挺有名。
我搬进巷子的当天,就发现两边门面房里很多独身女性,她们朝着我的方向,试图寻找四目交接的机会,从穿着打扮上看,我轻易得知她们的身份,于是跟房东说,这地方这么乱吗?
房东老太太早已见怪不怪,说,不用理她们,她们都是外地人,过来谋生的,我低头讪讪,后来没住几天,就决定再次搬家,因为实在受不了这群人的注视,她们会盯着每一个走进巷子里的男性,并试图与其交流。
巷子很窄,我每天进出总能遇见她们,偶尔也看到一些男性假装不经意的走进其中一家门面房里,然后女主人跟着进门,拉下卷帘门。
我感到恶心,心里磨平了对妓女的所有好感,熟悉我的朋友应该知道,我一直对妓女有着特殊的好感,甚至为此写过一篇小说——《我和小蓝的一年》,这些都源于高中时期看过的两部小说,那时天涯和贴吧还比较盛行,夏鸥的隐忍和丽丽的善良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我一直觉得,行业不分贵贱,妓女也是凭力气吃饭,没什么可嘲笑的,可现在,所有的这些想法统统烟消云散,我只想逃离那里,逃离那些或期待或挑逗的目光。
第三次搬家,去了海曙区集士港镇,并在那里呆到了立秋,中间每半个月要回一趟昆山,参加了几次上海的展会。
要说的是,因为工作性质,我去过很多个城市,江苏和浙江的大部分城市都有去过,上海也不例外,但上海是我最不愿去的一个城市,没有之一。
早些年,对上海这座城市的概念还是来源于郭敬明的书中——纸醉金迷的外表下掩盖着尸骨累累。
我是个地道的小镇青年,不喜欢大城市的喧嚣和节奏,甚至觉得,城市的繁华只会放大一个人的孤单。
期间崩溃过一次,歇斯底里,毫无缘由,或者说集流成海,那句“小伙子不简单,情商很高”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八月的展会上,天津的老板也过来了,结束后理所当然一起吃个饭,我有幸坐在天津老板旁边,陪他喝酒,他酒量很好,我自制力很强,头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大人,像个少年时代厌恶的大人,在酒桌上左右逢源,游刃有余,说着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喝着以文艺著称的江小白,一杯接着一杯,直至脚下堆满了空瓶,天津老板很开心,多次夸我,情商高,不简单,我笑笑,内心不以为然。
从小我就聪明,常常被夸,只是这次,或许酒喝多了的原因,觉得一切特别挣扎,特别苦,我害怕自己做的不好,又担心自己做的够好,以至于怀疑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谁又说的清呢?
我痛苦极了,觉得成长就是不断妥协的过程。
午夜,酒足饭饱,一桌人鲜有没醉的,我也不例外,只剩残存的意识操控着摇摆的身体,回酒店的路上,那些刚刚还在酒桌上谈论着几十万几百万生意的人此刻正因为找不到厕所而对着路边的绿植解开了裤裆,然后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呻吟,他们不停地说笑,插科打诨,旁若无人。
那一刻,我认不出他们也看不清自己。
或许是天生,周围人越是失态,我越是清醒,最后,我坚持着把天津老板扶回酒店,末了,他又说一句,你这个小伙子不简单啊!情商很高。
我把门关上,走回自己房间,裤子刚脱一半,膀胱就不受控制了,那条被我穿着见了很多老板的裤子当即湿了大半,我艰难的脱下,把它扔进角落,一头栽倒在床上。
或许是为了配合当时的情绪,我找到徐良的那首《歌手》,歌词轻易击中我的内心,尤其是那句,我的世界,快乐已不见,笑容也不见,回不到从前......
痛苦如黄河决堤,一泻千里,绝望中,我拨通了一凡的电话,一边哭,一边倾诉,情绪完全不受控制,一遍遍重复着,生活好难啊!
为什么一切都往糟糕的方向发展,为什么别人就活的轻松写意,如果没度过那些书就好了,如果不知道韩寒就好了,就没有这些挣扎,也不会沦落至此......
我是公司的新人,年轻有活力,是公司重点培养的对象,老板多次和我说,情绪不值一提,达成目的才重要,可没有办法,我天生细腻,时常感到失落,成长对我来说,是倔强着开始,屈从着结束,然后逼着自己承认,这叫成熟。
回到宁波,附近的一些设备厂几乎被我跑遍,不得已,我开始往更远的地方出发,嵊州和绍兴是我常去的两个地方,往南的话,去过宁海和象山,那里靠近海边,有时,我驱车数百公里,只为到海边抽根烟,看着远处轮渡发出刺耳的鸣笛,看着当地工人用推车一趟趟运载着黄沙,我在想,生活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没有答案,直到太阳下山,夜幕来袭,我再驱车返回。
都说水路走多了,难免湿了鞋,同样,销售做多了,也难免遭受委屈,被欺负过一次,也是现在这个季节,阳光炙烤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燥热的因子,我在一家服装
原料厂被人扣了下来,连人带车。
过程没什么可说的,对方占着理,死活不让出来,我在他们办公室里百口莫辩,最后只能服软,认错,道歉,对方才放行。
出来后,按导航我上了高速,当时天气太热了,无论在哪条高速,都感受到阳光的直射,我把空调开到最大,把音响开到最大,花粥的新歌盗将行,被我循环了一遍又一遍,循环了整个夏天,那句,你的笑像一条恶犬,撞乱了我心弦,成了那个夏天,我浓缩在宁波的所有记忆。
因为这件事,我开始明白,每个人的成长都不应该去承受那些毫无缘由的痛苦,人生的很多弯路其实没有意义。
我不赞同那些说自己性格内向就去做销售锻炼自己的行为,这件事本质上是错误的,除非生活所迫,你不得不这样安慰自己,否则真的一点必要也没有,我们真正要做的是寻找自己的圈子,而不是花时间精力去融入不喜欢的圈子,人是不会变的,只会从一个阶段过渡到另一个阶段。
再次回到昆山,我向老板提出了辞职,我舅不同意,从苏州赶过来,让我再三考虑,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交接完成后的第二天就回到苏州,重新找工作。
在园区,因为和之前的工作相差很大,不懂所谓的互联网行业,好在那时一凡也刚毕业,带着女朋友从扬州来苏州上班,在他的建议下,我选择了文案策划这个职位,给自己做了份简历,一家一家面试。
每一位人事在看到我的简历后都会问一句,你的文笔怎么样?
我当时不懂文案策划,只能如实回答,自己的文笔很不错,写过很多小说,甚至把自己公众号的散文发给对方,以求获得赏识。
现在想来,傻的掉渣,也心疼那时的自己。
我面试过很多公司,苏州二号线的每一站都有下来过,最终找了一个文案策划的工作,房地产行业,4500一个月,我很开心,对方提供住宿,这在园区极为少见,但仅仅一个礼拜,人事就找到我,要辞退我,原因很简单,我不会排版,不知道秀米。
我恍然大悟,原来三个月试用期是骗人的,公司觉得你不合适,不会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原来人事口中的文笔好,是你会不会四处洗稿,原来评价一篇文章的好坏,就是看你秀米、i135这些软件用的六不六,原来所有的合同都是偏向于拟定方的,原来,没有人教我成长。
从尹山湖边上搬出,我要重新找房子,找工作,但自己已经身无分文,没办法,就联系了东哥。
东哥是我大学舍友,性格好,心地善良,是我这座城市少有的朋友,我在他那里住了半个月,吃他的,用他的,直到工作和房子都找到才离开。
我一直想,要如何描述那段日子呢?
每天面试完之后,就去附近广场的全家便利店等东哥下班,他是中班,夜里十二点下班,我就一直呆在全家等他回来,饮料已经不敢买了,要把钱留着坐地铁。
东哥知道我没有吃饭,就和我一起去小区边的菜市场,那里有个夜市摊,我俩吃着凉皮喝着啤酒,偶尔假装文青,咒骂这个操蛋的社会。
东哥也很煎熬,家庭和生活的负担一直压在他的肩膀,明明是两代人的差距,非要他一个人努力偿还,可远在老家的父母不会理解这些,他们不会知道这座城市对小县城走出的穷苦大学生是多么的苛刻与无情。
那晚,凌晨两点,喝完最后一口,东哥和我绕着阳澄湖边夜跑,一边跑,一边沉默,相顾无言,我知道那沉默意味着什么。
生活从来不会宽容那些没什么本事的人,谁不是苟延残喘般活着。
毕业一年,生活愈发贫穷,朝不保夕,情感上一直空白,当然想过甜甜的恋爱,有个喜欢的人出现在生命里,一起分享那些喜悦,稀释那些孤独,但巨大的生活压力前,只能故作轻松的归结为缘分还没有来临,那如果缘分来了呢?
有一天下午,从地铁口出来,一个女生走到我面前,说自己手机关机,想借我的给她姐打个电话,我没理由拒绝,中间闲聊了几句,很巧的是,她和我一样,都是睢宁人,更巧的是,她也南校毕业,小我一级,是我的学妹,我很开心,和她聊了一路。
下车前,曾犹豫要不要加个微信,但碍于俗套,没有说出口,眼睁睁的看着她坐在156路公交里,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当晚,我思前想后,觉得生活不该如此,爱情也不该如此,软弱不应该成为缘分不到的借口,于是,拨打了手机里的那个号码,她姐姐的手机号,说明了下午的情况后,我提出想认识下她的妹妹,对方在电话里感谢了我的帮忙,并说她妹正在洗澡,待会儿出来给我回话,我开心的挂掉电话,欣喜若狂。
可直到深夜,那个电话也没有打来。
第二天傍晚,我不死心的又拨通了那个号码,结果显示已经被拉黑。
听过很多人颂扬爱情,与金钱无关,面包我自己有,你给我爱情就行,也听过很多人批判爱情,最怕男人一事无成时的温柔,以及在无能为力时,遇见想要照顾一生的姑娘。
关于爱情的故事数不胜数,关于恋爱的箴言也层出不穷。
可到头来,故事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些话也从未说出口,我们依旧过着属于自己平凡且一成不变的生活,眼看着日子如流水般前行,自己却像条被海浪冲击到沙滩的鱼,接近干涸,奄奄一息。
成年后,我很少阐述自己的观点,更不会和别人争论观点,在我看来,世上道理很多,真理很少。
很多道理不过是一种自我安慰的手段而已,本质是你无力改变这些,又不能死,只能给自己一个名正言顺的活下去的理由。
这些道理的作用在于让人自我麻痹,自欺欺人的度过这一生。
后来,我找好了房子,在园区车坊。
刚搬进去的第一天,对面栋楼突然着火,听说是因为夫妻吵架,妻子点燃了床单窗帘,也有人说是因为天气热加上电路老化引起的火灾,真相不得而知。
等我下楼买生活用品时,火已经被熄灭,连烟雾都消散不见,只剩楼梯口聚集着一帮人,用我听不懂的苏州话谈论着这场事故,
证明大火确实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