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斗间里，没有多余的风，更没有温度，只有一成不变的光线让这里死气沉沉，空气好像都死在这里，无法流动起来。

      “啪嗒……啪嗒……”格瑞腰间的血滴落在地上，晕开一片鲜红。

        金抬手把矢量化成一把剑，用剑锋抬起格瑞的下巴，强迫他仰起头。

        “怎么，到现在只会婆婆妈妈当乌龟吗”

        金危险地眯了眯眼，嘴角微微勾起。

        “还是，要直接把你打到出手为止呢”

        格瑞仰着脸，眼神里有不知名的东西在闪烁。

        “刺啦——”格瑞倔强地靠着烈斩站起来，烈斩因为承受他的重量而陷得更深，直到地面被划开。

      格瑞一把拔出烈斩，忽略伤口的疼痛，努力做出迎敌的姿势。

      “那就来打吧”

      金一言不发地看着格瑞慢慢站起，脸色越来越冷。

      “荣幸之至！”

      金手里握着矢量剑，一下斩向格瑞的肩膀，刀锋带出的风将他们的头发吹得不断舞动。

      格瑞借力很快跳开，迅速换了一个方向，从侧面举起烈斩就要劈过去。

      不够看啊，格瑞。

      金笑了笑，不闪也不避，转身直面劈过来的烈斩，分秒之间化出一面黑色盾牌，生生地把来势汹汹的烈斩挡住。

      “只有这点能力吗，格瑞”

      金用手指抹了抹脸上被刀风划出的一丝血迹，手上鲜明的红色让他不是很爽啊……

      他抬起手将血迹伸到嘴里舔了舔，享受地眯了眯眼。

      “如果只有这点能力的话”

      金突然拿剑刺过去，身形极快。

      “那就死吧！”

      金疯狂地砍向躲过一击的格瑞，发疯似的笑起来。

      金……

      格瑞说不清楚现在心里是难受多一点，还是不舍多一点，他不断地闪避，伤口不断地裂开，动作也开始慢了下来。

      终于矢量砍中了格瑞的肩膀，黑色箭头深深地插在格瑞的肩上，鲜血肆意横流。

      “现在，你开心了吗”

        什……什么？

        金操控着矢量，瞳色有一瞬间闪过蓝色，后又恢复血红，似乎是错觉一般。

      “开心啊，怎么不开心”

      “开心得不得了！”

      金又痴痴地笑了起来。

      格瑞看着面前陌生又熟悉的人，好像看见了不知多久以前总是跟在他后面的小孩，那画面，很遥远，也很模糊。

    午夜梦回时，他忆起梦中的那个人，总是哭的不能自己。

      那个人啊，他有一双天蓝色的眼睛，一头灿烂的金发。

      老是爱傻笑。

      喜欢追着他玩。

      总是一腔热血。

      很傻，很傻，傻到无时无刻都需要他的保护才不会有事。

      那么……金…

      现在的你，已经不需要我的保护了吧。

      格瑞仿佛感受不到血从身体流出，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

      他望着黑化的金，感受着他散发着杀气的强大，渐渐勾起嘴角，笑了。

      笑得很轻，很轻，好像马上会消失一样。

    但金还是看见了，他一愣，身形顿了顿。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格瑞笑。

    他……在笑什么……

    格瑞沉默着不说话，趁着金愣神，快速把插在肩头的黑色箭头拔出，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金，狠狠地把矢量刺进心口。

    金睁大了眼睛，血红色的眼瞳在看见格瑞用箭头插入心口时瞬间闪了一闪，一丝蓝色若隐若现。

    他呆呆的，不知道做什么。

    直到遍体鳞伤的格瑞又一下把矢量拔出来，瞬间瘫在烈斩上，嘴角的血嘀嗒嘀嗒地打在烈斩上。

    格瑞迎着金的目光，嘴轻轻咧开，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好像曾经的某个人一样。

    “金，你赢了。”

    他说。

      金后退一步，红色的眼睛突然流出泪来，他抹开脸上的液体。

    这…是什么……

      他赢了不应该高兴吗…

    对啊，他现在很高兴。

    很高兴。

    金眼里的血红与天蓝不断变换，他捏着矢量剑，又嗤嗤地笑起来。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格瑞渐渐冰冷的身体旁，不受控制地抱住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

    他赢了，他很高兴。

    但是…

    心为什么好像要撕开一样呢。

    裁判球的声音又机械地响起，空空地回荡在格斗间内。

    【参赛者格瑞，确认回收】

      金颤了一颤，突然就瘫在了地上。

      他捧住脸，大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