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再说一遍我爱你
说了一遍,请再对我说一遍,
说"我爱你!"即使那样一遍遍的重复,
你会把它看成一支"布谷鸟的歌曲";
记着,在那青山和绿林间,
在那山谷和田野中,如果她缺少了那串布谷鸟的音节,
纵使清新的春天 披着满身的绿装降临,
也不算完美无缺。
爱,四周那么黑暗,耳边只听见
惊悸的心声,处于那痛苦的不安之中,
我嚷道:"再说一遍:我爱你!"
谁会嫌星星太多,每颗星星都在太空中转动;
谁会嫌鲜花太多,每一朵鲜花都洋溢着春意。
说,你爱我,你爱我,一声声敲着银钟!
只是要记住,还得用灵魂爱我,在默默里。”
这是伊丽莎白·芭蕾特·布朗宁,又称勃朗宁夫人或白朗宁夫人的诗歌,白朗宁夫人是英国维多利亚时代最受人尊敬的诗人之一。15岁时,不幸骑马跌损了脊椎致下肢瘫痪达24年。
在她39岁那年,结识了小她6岁的诗人罗伯特·勃朗宁,她那充满着哀怨的生命从此打开了新的一章。
同样是诗人的罗伯特·布朗宁疯狂地爱上了她,在艺术家约翰·凯尼恩安排下罗伯特·布朗宁于去看望她,由此打开了文学史上最享盛名的求爱的一页。
伊丽莎白·芭蕾特比罗伯特布朗宁年长6岁,她完全不能相信罗伯特·布朗宁会真正像他所宣称的那样地去爱着她。
她本来是一个残废的病人,生命,只剩下一长串没有欢乐的日子;青春,在生与死的边缘上黯然消逝。如今,在迟暮的岁月里赶上了早年的爱情。然而,她只能流着泪,用无情的沉默来回答一声声爱情的呼唤。
但是,爱情战胜了死亡,从死亡的阴影里救出了一个已经放弃了生命的人。就像神话中的英雄在悬崖边救出了被供奉给海怪的公主,替公主打开了裹在她周身的铁链;勃朗宁帮着她摆脱了她的惊慌、疑虑、哀怨,扶着她一步步来到了阳光底下。她动荡不安的感情逐渐变得稳定了;她对于人生开始有了信心和眷恋。未来的幸福,不再是一团强烈的幻光,叫她不敢逼视,。她敢于拿爱情来报答爱情了。
爱情使她奇迹般地重新站了起来。在病室中被禁锢了24年之后,她终于可以凭自己的双脚重新走到阳光下了。
勃朗宁夫妇一起度过了15年幸福的生活,在这15年中,从没有过他们彼此从没有分离过一天。1861年6月29日,白朗宁夫人永别了她的Robert。
据说,临终那日,勃朗宁和夫人并没有任何预感与征兆。他们谈心说笑,温柔而甜蜜,后来她感到倦,就偎依在勃朗宁的胸前睡去了。她这样地睡了几分钟,头突然垂了下来;他以为她是一时昏晕,但是她去了,再不回来了。她在他的怀抱中瞑了目。她的容貌,像少女一般,微笑,快乐,高兴。
……
这样真实的爱情、真实的历史让多少人相信了爱情,包括我。
那一年,我从白雪皑皑的西北青海回到四季分明的江南,心里有太多的慌乱与不安。从小在北方长大的自己不会说一句常州话,甚至也没有什么朋友。
我是那一年在图书馆读书时,报名参加了常州文联的《翠苑》杂志作家培训班,一起学习的青年很多,我记得老师有黄羊老师、石花雨老师,而村人、常客只是客串的诗人。
我们学员中有一个在轮椅上的女孩,大而深邃的眼睛,皮肤苍白,一年四季均是白麻长袍,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那时的我们既没有什么英文名字,也没有给自己起什么笔名。
那时的我们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用干净好奇的眼睛看着这世界的一切。
那时的我们认为爱情是至高无上的,我们都相信爱情的唯一与专一。
那时的我们并不知道婚姻其实并不单单是爱情,还有很多我们当年并不知晓的东西。
我因为从小生活在西北高原,脸蛋上可能还有些高原红,说不定还有些小地方的土气,在一众学员中一则年纪比较小,二则确实不够出众。
班级里还有一个阳光帅气的男孩L,好像是随父母搬迁从江西过来常州定居的。培训班晚上有各种主题的沙龙,那时的沙龙就是纯粹的沙龙,非常简陋。比如讨论诗歌的、讨论一本书的,那就整场沙龙所有的主题都是围绕这个,现场都是借教室等,既没有点心也没有茶水。
常常一大圈人围绕着主持人和班里骨干一排排坐着。有同学情绪饱满起来能大段大段朗诵名著和诗歌,我淹没在人群里,流露出无限敬仰及崇拜的眼神。
我们的学员里有两个比较出众的女孩,一个是轮骑上的白衣女孩,一个是风情万种的Z姓(我不能写出她的名字,因为她的名字目前果然已经是国内知名美女作家)女子,那个Z姓女子衣着大胆性感,披肩长发上总是斜插着一朵鲜花,现在回想,那个年代,她也属于回头率百分之百的女子。
记忆中,那个Z姓女子很喜欢仰脸大笑,嘴巴很大,说话声音沙哑,可言语间眼波流转灵动,那时的女子本份忠良,虽然我并没有觉得Z姓女子有,也奇怪她的自信来自于哪里?但显然,她是讨大多数男生喜欢的。
不过,因为我的一首诗《夏日的藤萝》的发表,终于有一天,在诗歌沙龙上,允许作者朗诵自己发表的作品。
那是一个夏日的黄昏,当甜美、清脆、又不乏深情的声音响彻在简陋的教室时(那个年代,能够这样标准的普通话并不多),我成功的吸引了老师及一些学员骨干的注意,我能感受到大家讶异的眼光。
这场沙龙后,这些核心成员的大小活动,总会带上我,轮椅女孩应该是家境不错的。因为很多聚会都是到这个女孩家蹭饭、喝茶饮酒,我有幸去过几次。
轮椅女孩的家雅致清新,居然还有咖啡,这在那个年代是奢侈品。女孩的母亲好像是外贸公司高层,至于女孩为什么会下肢失去行走能力,我并不知晓,我也不清楚我为什么没有试图了解。显然,她的母亲对我们的到来是欢喜的。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帅气阳光的男孩L喜欢上了轮椅女孩,人前人后均把她从轮椅上抱上抱下,他怀里的女孩巧笑妩媚,整个人焕发了神采,很是温暖贴心。
那个时候,我是多么羡慕那个轮椅女孩,坐在轮椅上又怎么样,我们都听过白朗宁夫人的十四行爱情诗,哪一首不荡气回肠?
自从与男孩L相恋,轮椅女孩将自己的笔名唤作了朗宁。她期望自己如同白朗宁夫人一样,在爱情的力量下能够重新站立起来。
陷入爱情的朗宁写了很多诗歌,诗歌沙龙上,她安静地坐在轮椅上,长发飘逸,静静地朗诵她的诗歌,或热烈、或羞涩、或深情或坦诚,现在的我,回忆起这个女孩,是那样美好娴静,觉得就这样看着她,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朗宁,这一世,我和你说过的话没有超过30句,那时的我眼见你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我和你的世界相隔甚远,我既没有机会向你表达我我对你的喜爱、羡慕,更没有能力为你做些什么,我甚至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朗宁,你从五楼纵身一跃时,我们那个所谓的文学创作班就鸟兽散了。
辗转听到的都是男孩L和Z姓女子的故事,当年,我只知道Z姓女子是万绿丛中一点红,是万千女子中虽不漂亮但特别引人注目的那种,仰着头肆无忌惮地大笑时,是那样让人心慌又不舍。
年少的我并不懂女人所谓的风情,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非常撩人的Z姓女子在我的眼里并不及朗宁之美。可,显然,成年男人更喜欢Z姓女子。
事实证明,Z姓女子确实不是想和某人发生故事,她只是喜欢制造一场又一场的事故;她深谙男女相处之道,对男人拿捏有度,这一点到很多年后看到她与一些真正留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的大家的故事、传闻,亦或是她辗转几十个国家与城市,与无数个男人的感情纠葛都被她以纪实的方式书写、一本一本的发表(当然毁誉参半)后,我看的清清楚楚。
朗宁,我在Z姓女子的文字里看到了她有提到你,她全文只有惋惜,并无其他情绪,真相是什么?朗宁,你能告诉我吗?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致使你能决绝地抛下一切纵身一跃?!
朗宁,爱与怨、痛苦与快乐、欢颜与泪水背后的故事都随着你的纵身一跃淡然地飘向无尽的天空。空留遗憾与伤痛给你的亲人。还有谁会记得你?
朗宁,你的骤然离去,大家讳莫如深,也许你本就是个天使,偶然涉足人间渡劫,给世人留下惊鸿一瞥,既然是渡劫,哪里会有什么但愿相思不相负呢?
朗宁,今日念你怜你,泪水止不住的落下,心里特别拥堵。
我总想到春日的黄昏,你爱及爱你的男孩拦腰抱着你穿过教室外的长廊,你的长发飞扬,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印着你们的脸忽明忽暗,我是如你一样爱着这个深情的男孩?还是亦如男孩一样深爱着纯洁无瑕的你?!或者,我是爱着你们这般相爱这般美好的样子,整个世界都被你们点亮?!
朗宁,我今日方知,貌似端庄清净的我在你的纵身一跃下,粉碎了对爱情最初的设想与奢望,我不断开始一段恋情,又不断分手,我从不相信感情的专一,尽管内心又是那么渴望。
朗宁,某些时候,我可能也变成了Z一样的女子,我担心对方不爱,又唯恐对方深爱,好似我知道爱情天生就是被用来遗忘和背叛的;
朗宁,某些时候,我又觉得自己如你一样,纯净如莲,一生一良人,在感情里各种挑剔,只希望彼此是彼此的唯一;
朗宁,某些时候,我又多想如果可以,当年我能执住你的手,陪你痛快哭一场,忘掉那个本就不属于你的人,重新开始一段人生?!
朗宁,说什么都那么苍白无力,你芳魂永逝,我却独自伤感,学习了那么久的佛法,依旧参不透人生喜怒哀乐、生老病死;参不透爱别离、求不得;我依然做不到淡然从容、敛心了空,我依然会想你。
……
很多时候,我们都深知,人生就是一场戏,可惜,有些人是导演,有些人是演员,有些人演了一场又一场(如Z姓女子),有些人却把戏当成了人生,一辈子都活在戏里……
这样其实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