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的故事

Istanbul

月色静谧

有人说,马尔马拉海峡的月亮是最美的。大美看着天上月亮,坐在屋顶的餐厅,吹着徐徐而来的海风,听着偶尔远偶尔近的海鸟叫声。

想起前天咖啡馆闲坐看见的青年。

辞职之前,大美在上海某广告公司做文案。大美性格随和,偶尔帮衬同事做一些所谓举手之劳的小事,咖啡时间人力资源的同事聚在一起聊天,大美也在有机会的时候参与几句流言蜚语,以防落在社交圈以外太外,接触新鲜消息太滞后。周一到周五,朝九晚五的生活似乎赶不上工作的强度需求。因为是刚毕业接到的第一份工作,大美表现的谨小慎微,头三个月几乎每天都加班到八九点。领导的意见,客户的要求,一直让大美保持繁忙。

新的环境,新的人际,第一个月收到工资的时候,让大美觉得新的生活既充满挑战,也充满机遇。虽然偶然下班到家已经天色黑沉,脱掉鞋,披散了头发,瘫软窝在沙发里,打开电视,抱着抱枕,再也不想挪动一下身体。

遇见青年的那天是个意外。

大美处理完公司的事情,走出地铁站,饥饿交加,不料天飘起了急雨。刚踏出地铁站第一步,想着强撑一会儿也就到家可以洗澡了,空中却亮起了闪电,炸雷声接踵而至。呼了一口气,大美转身走向旁边的便利店。点了一杯咖啡,大美坐在窗边,呷一口,想着,雨会不会停,渐渐觉得疲乏感一点点褪去。

忽然叮咛一声,伴随着营业员的“欢迎光临”声,门开了,吹进了一股风,大美不自觉地朝桌子底下缩了缩脚。约莫过了一会儿,身边出现了一个影子。大美用余光扫过去,约莫是一个瘦高的男性,手里捧着一杯冒热气的豆奶,手指修长且白皙。衣服口袋里插着白色的耳机线,偶尔有从头发上滴下来的雨水,落到地上炸开小小的水花。大美害羞不敢转过头去。

六月,上海的梅雨季,空中有很浓厚的水汽,摇着二郎腿,裙脚有一搭没一搭地偶尔碰到穿凉鞋的小拇指。呷一口咖啡,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口腔肠道一路热流而下,归入小腹,有点兴奋,也有点躁动。大美进入了短暂的意识空白期。

夏天的雷雨来去匆匆,大概五分钟,青年猛然抬头一看雨停了,收拾了桌上的纸杯,转身出门。又是电铃的叮咛一声,转眼青年已经到了大美面前的窗户。因为室内灯光亮,大美似乎觉得青年往店里看了一眼,但又看不真切,只有隐约中似乎看见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太明亮以至于强过了室内的灯光。大美心里一紧,想,完蛋。

过了不知多久,等到手里的咖啡不再那么温热,已经降到室温的程度,大美懒懒从椅子上跳下来,整一整皱巴的裙子,想着刚才的青年,冒出了很多臆想,甩甩头,沿路踩着地上的积水,努力避免不弄脏白色的布鞋。

第二天,路过昨天的便利店时候,大美犹豫了一阵,踏进去点了一杯咖啡。看店员把纸杯放到咖啡机下面,出口先冒出了白色的蒸汽。这时候的大美似乎感受到自己对于什么的期许。窗外传来一阵雷鸣,又要下雨了,大美想。

站台上,人影接踵,凉风趁着肩膀和肩膀之间的空隙打听着流言蜚语。随着一股强劲的风,电车缓缓入站。门打开的一瞬间,一种异常的紧张感袭来,身体不自主地被推搡着向前,大美深感这是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推力。身后的门在极度饱腹以后咬合。列车开启,车辆迅速被黑色包裹,迎面来的光束来了,走了,似乎在隐喻着生活的什么道理。不晓得怎么,地铁沿线活动起来的led广告牌上映出了青年的头像,已经耳朵上挂着的白色耳机。

到站,又是一次人潮涌动。与往常不同的是,大美这次不用再为列车的方向,时刻,温度,气味等等的因素感到忧虑。因为她现在,再也不用跟着人流,走到公司的高楼大厦门口。

去哪儿好呢?大美只是停顿了片刻,抬起脚,没有犹疑地,迈了出去,皱巴的棉布裙角微微扬起,掀开了白色的凉鞋一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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