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2012年7月西安行
2012年暑假实习完,跟两个室友约好一起去西安玩,当时大家都没什么钱,买了慢车,在火车上晃晃荡荡18个小时才到西安。我和紫薯都是南方人,对于北方人民的生活特别得好奇,丹猫猫是内蒙人,不过兴奋程度也不亚于我和紫薯。
为了弥补对这个城市的苍白的认知,在旅行之前的几天以及火车上我都在研究一本《唐玄宗传》的书,虽然看过好多电视剧翻拍他和杨贵妃的故事,但凭着这股原始的八卦心情来了解这个城市的历史感觉总会有点不一样。
订的青年旅社在一条僻静的巷子深处。旅馆的一楼是客厅,吧台,三人进去的时候左边客厅里咖啡色软沙发上坐了好几个男生以及接近中年的男人在喝酒,抽烟。三人羞涩地不敢多看,径直走到吧台处登记。
稍作休整,便轻装出门。来到西安的第一件事当然是——找肉夹馍。随便在路上找了一家看起来很“本土”的餐馆,一人来了一份肉夹馍,紫薯和丹猫猫吃得如痴如醉,“等回去的那天我要带回去两个!”丹猫猫又来了一个,感觉她这辈子的梦想可能就在这家肉夹馍店实现了。
吃完“肉夹馍下午茶”,往鼓楼走去。鼓楼在几条马路的中间,从马路穿过一个地下的阶梯便通往鼓楼。夏日的黄昏,三人坐在鼓楼的石阶上,零零星星说起一些事情,比如丹猫猫和那位男生,紫薯的暗恋的那位,以及我的结束的故事。
都不太幸运,都没有遇到顺利的感情,却相约在北方的这个城市,坐在这个台阶上,说起这些零碎的事情。我们甚至都没有憧憬当前的或者是已结束的状况会变好,只是在说一件生活中的平常的事情。
下了鼓楼,去了城墙,一人借了一辆自行车,黄昏下阳光渐渐变弱,温度一点点流失,微风带着一丝丝冷意。从城墙上,可以看到城墙里的矮房和高楼,马路,小树林。城墙上还保留着古时候的建筑,斑驳的木门和木墙,在渐渐变成浅蓝色的天空里显露出历史的沧桑感。一群乌鸦时不时从屋檐下飞出,让人忍不住想起“带甲满京华,落日孤城闭幕鸦”。
晚上回到青旅,仍旧是几个男生和中年男人坐在一起喝酒,谈“梦想”。三人也坐在客厅休息,其中一个大叔——据他自己说他是89年的,我是不信的,明明看起来是三十几岁的年纪,大叔在吧台买了一瓶酒走过来,说是请我们三人喝的。
三人受宠若惊,都是第一次请喝酒。丹猫猫很会讲话,两人不一会就很熟了,倒是迟钝的我和紫薯,在两人之间没什么话说,坐了一会便上楼了。
上楼了我悄悄对紫薯说,难道猫猫要在这里开始一段艳遇……
那个大叔据他说,出生于89年,是兰州某军官,每年都会出来旅行,爸妈也支持。
我心里的潜台词是,大叔,你确定吗?你一把年纪了真的只需要旅行,不在乎其他名利了吗?
后面的两天三人去了西安有名的大唐芙蓉园、大雁塔等有名的景点,最后一天的时候我们达成一致,这一天自己安排,自己一个人出去。因为猫猫想去华山,而我从小对山无感,很不喜欢爬山,倒是想去大明宫这样有历史古韵的地方,而紫薯想去其他地方随便逛逛。
第三天晚上的时候,猫猫就一个人向华山出发了(本以为那位89年的大叔也会去,结果并没去)。我和紫薯很担心,大半夜一个女生出去爬山,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猫猫说,不要担心,我想看日出,早上开始爬又来不及。
那天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猫猫发了信息说,我要开始爬山了。然后就没有消息了。第二天早上我们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床上了。
我和紫薯快出门的时候,她稍微睁开了眼,弱弱地说,“我要死睡一天……”
大自然真是厉害。我和紫薯哈哈大笑。
后来,猫猫给我们看了她拍的和美的日出照片。我是一个很没有毅力的人,对于减肥、爬山等这种考验意志的事情通通只能做三分钟,而后就会放弃,心里想着,人活着已经不容易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折腾自己呢?
猫猫说,爬山的过程虽然艰辛,又冷又累,中途自己在那边一边哭,一边往上爬。最后到山顶的时候,激动得又哭了一场。对她来说,这是一段珍贵的经历。
第四天,我一个人去了想去的大明宫遗址,刚开始以为,这里有宫殿,有古时候的楼,结果当我站在一片废墟前面的时候,我完全被自己傻哭了。但既来之,则玩之。前后都没什么人,只有荒芜的遗址,连砖瓦都没有,我煞有介事地走到每一块被挖出来的地皮前面,仔细看旁边标注的字迹,“XXX宫殿遗址“。我开始想象,很多年前这里是连片的繁华的宫殿,也许某一位宫廷美女曾经坐在这里期盼某位男士,曾经有大群的穿着好看的服饰的宫女太监从这里匆匆而过……想着想着,觉得自己快穿越了……下面应该是穿越故事开始了。
我睁开眼,又是一片土黄的废墟。
走了好久,才找到出这大片大片废墟的路,并找到了一条像样的本地僻静的街。男人坐在家门口抽烟,女人在拉家常。看到“biangbiang面”不认识这个字,还是忍不住走进那家餐馆。每个人都用比两个脸还大的贴盆吃有皮带那么宽的面,连小孩子也是。我想着,这种盆在南方,只会当做洗脸盆吧。
“大器的盆”里乘了一盆裤带面,这种吃法,觉得生活都别豪气。本以为会吃不完,没想到吃得一根不剩。自此,这碗面便永久地印在我的记忆以及味蕾的感觉里。以后老了,会不会跟年轻人讲起,曾经我在西安吃过很难忘的一种面,叫biangbiang面……
回到旅馆的时候,猫猫才刚刚起床。三人各自分享这一天独特的体验,很是有趣。
第五天临走之前,又去了那家肉夹馍点,先把肚子里塞满了肉夹馍,又各自买了两个塞在包里。只是没想到,等到18个小时之后火车抵达上海时,肉夹馍的皮儿已经软了,味儿也有些变了,不得不含泪扔了。
后来微博上隔几个月看到那位89年的大叔还“在路上”,去了四川,云南,以及我都记不住名字的地方。也许他真的才89年的……
以上,就是三人旅行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