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在 梦就在(二)
文 李伯强

2000年,我在农村一所中学学校教书。当时乡下初中上课的时间分清早、上午、下午三段。早上,上一节早读课和一节正课,上午、下午各上三节。大家每天摸黑起床,迷迷糊糊地赶往学校,匆匆忙忙地上完课再回家吃早饭。日复一日,年复一日,如蒙眼拉磨的驴,把日头从东边拉到西方,日子久了,也习惯了。
可苦了哺乳期的女老师,若再无人照料着闹人的婴儿,这些女老师们的日子过成了一地鸡毛,不但暗无天日而且忙得一团糟啊!每天,教室里有五六十个学生盼着老师传道授业解惑;家里有嗷嗷待哺的孩子盼望妈妈温暖的怀抱,她们非常恨自己为什么不能一分为二使用呢?
再无姑娘时的矜持,音如女汉子般气壮嗓高,声闻十里。“不要哭了,妈妈回来了。”众邻皆感如雷贯耳。再无姑娘时的文文静静,弱不禁风,变地走路带着风,虎虎生威,飞向教室或家。生活把人逼得前后迥然不同,令人刮目相待。
“李老师,你班的小美又没来。”办公室外边响起了张老师独特的大喇叭音,我赶紧跑出办公室。只见张老师怀抱着昏昏欲睡的儿子急匆匆朝这边走来。
“上英语早读课已有二十多分钟了,王小美还未到。这一星期已有二次了,你得去家访一下,看她啥情况,好对症下药。”张老师关心得冲我嚷嚷。
“上语文早读课,小美也迟到过。她已经是中三的学生了,关键时期不能含糊啊!李老师。”路过的王老师语重心长地讲。
“行。”我赶紧找一辆摩托车,当时手机还未普及。家访就是老师到学生家了解情况,让家长感到老师对学生的温暖。不象现在,家访变成电话煲、微信聊。科技给人们带来前所未有的方便,缺失了一种人与人直接交流的温情,变得冷冷淡淡。
一路得颠簸,张老师和我连问带打听,我们终于摸到王小美家,沐浴在朝阳下的门楼显得高大气派。
“王小美,王小美在家吗?”张老师的高音能震碎阳光,惹得院内的狗狂吠不已。门开了,一个乱蓬蓬的小脑袋伸出来。
“老师,你们怎么来了?”小美吃惊地问,她的衣衫有点零乱,表情有点不安。我们随小美进入院中。
“小美啊,你成绩那么好,这段为什么光迟到呢?你爸爸妈妈在哪里?”张老师未站稳便连连得发问。
“她们上东莞打工去了,我……”小美的眼圈微红,眼泪欲滴,“我早上得给弟弟妹妹做饭。”小美用脚轻轻擦着地面,墙边拴着的狗不安得来回溜圈,不时呲呲牙,“旺旺”朝我们吠叫几声。
“小美,你家还有其它大人吗?”我的心情郁闷得一沉一沉的,这家父母让几个小孩子留守在家过生活,自己能够放心去南方打工,也真够奇葩的。张老师和我竟不知往下怎么说,怎么安慰小美了。
“老师,我虽然没在学校,但是我在做饭时背背单词和读课文的。”小美认真得对张老师说。
“姐姐,我的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