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是在19岁那年,才第一次看到茉莉花,才知道茉莉花的样子,之前只是从书里知道有这样一种花。在90年代的农村,很少有人去养花,更何况那种不起眼的花。第一次见到被翠绿的叶子映衬着的白色花瓣,我一时有些呆了。它是那么的洁白而脱俗,不掺杂任何的一丝其他的色彩。离的近了,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有一丝清甜却不会令人感觉发腻。而在那一刻,忽地想到,这种花用来形容那个女孩是多么的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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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孩,是初中三年级某天课间操散场的时候。那天,在涌向教学楼的人潮中,我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运动套装的女孩,在农村孩子花花绿绿的衣着中,那一抹白色格外显眼。走的近了,我看到她的侧脸,白皙的小脸,微微扬起的嘴角,微笑时那像弯月一样的眼睛。那一刻,我竟然有些呆了。旁边我同桌用胳膊肘碰碰我,坏笑着对我说:“看什么呢?”我尴尬的笑笑,摇摇头没说什么。边走边听我的万事通同桌说她的一些情况,她叫乐盈,同级不同班的“同学”,还是我们一个村里的,只是离得远,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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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日子紧张而平淡,偶尔从高高的书堆里抬起头,期盼着看到那个爱穿白色衣服的身影能从窗外走过。
下学期开学,毕业的那部分人走了,剩下考学的那些人合并成了两个班,乐盈来了我们班,位置在我后面。我按捺着心中的激动,“镇静”的和她打了招呼,她也笑着同我打招呼,我又看到她那弯月般的眼睛。
从那以后,每天都能看到爱笑的女孩。与她讨论问题,给她讲复杂的数学题,这些普通的日常,竟成为了我努力学习的动力。每天的课业不再感到繁重,有的只是越来越多的话题和交流。这样的学习生活,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却可以说是我学生时代最幸福的时光,它见证了一个少年的情感萌芽。 后来看电影《那些年》里,柯景腾说:“从那时开始,努力学习变成一件非常热血的事。”我心里的那根久未有人触碰的弦动了一下,想一想,真是是这样,学习的动力就是来的那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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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快乐的生活很快就结束了。考取了不同学校的我们,去了不同的城市,我甚至连表白的话语都没有来得及酝酿。频繁的书信以及后来的校园电话,承载了太多的问候和我说不出的想念,虽然我们谁都没说过喜欢的话。我能听出她接到我电话时的那种欣喜,也能感觉出女孩特有的矜持。我决定主动一些:寒假回家的时候向她表白。
当寒假回到家里,我向妈妈说起乐盈,妈妈说知道有这么一个女孩子,是她不远的一个表哥家的女儿,算起来和我是表兄妹。当时我就愣了,表兄妹?血缘还不远?这怎么可能?我不敢也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
正在做针线活的妈妈并没有太在意我的反应,还以为我只是随口提起来。心里挣扎了几天以后,我决定不能让后代为我的冲动付出代价,我打消了表白向乐盈表白的想法。以后再见面的时候,我称她为“表妹”,而她也在刹那的愣神之后,叫了我一声“表哥”,眼里有一丝落寞。一切又恢复到客气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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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时光走过了二十年,我有了自己幸福的家庭,乐盈也留在了那个滨海城市,嫁作他人妇。多年不见,她在我心中的形象,一直就像那一棵茉莉花,清丽而脱俗,淡淡的花香弥漫。
某天和妈妈聊天时,提起这段往事,说起我曾经对乐盈的喜欢,只是因为近亲原因不能成为眷属。妈妈听到后,顿了一下,淡淡地说:“你当时为什么不明说?她是你的表妹不假,但她是抱养的,谈不上什么近亲血缘。”
听到这些,我的心中五味杂陈,后悔自己当初像个傻叉一样的坚持,也祝愿她现在过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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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多少互相爱慕的人,阴差阳错的错过了彼此。如果能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 但是,错过了,就再也回不去了,就让那棵白色的茉莉永远生长在心中安静的角落吧,偶尔来想起的时候,回忆一下过往的美好时光,也许这就是人生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