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与财富(论孙少平)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试问何为英雄?或曰正义勇敢者,或曰满腹经纶者,亦或曰叱咤风云者。在我看来,“笑谈渴饮匈奴血”的岳飞,过五关斩六将的关羽,乃至勇敢无畏的堂吉诃德,皆可谓傲世之群英,然而我所敬佩的英雄却是《平凡的世界》中的孙少平——这个身世背景平淡无奇甚至波澜不惊的农民。

孙少平家境贫寒,正因如此才邂逅了与其惺惺相惜的郝红梅,情窦初开使二人有了心灵的碰撞,郝红梅在背叛他后偷盗了手帕。孙少平本可以让其名誉扫地,令人费解的是,他却向侯玉英的父亲请求宽恕,从此与郝红梅一别两宽。孙少平开阔的胸襟是他一生的财富。

作为一名煤矿工人,孙少平的工作是很辛苦的。劳累了一天大多数人的选择是冲个热水澡、聊聊闲话、睡个好觉,也无怪乎荀子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可孙少平“众人皆醉我独醒”,即使在白天被巨大的重量压得伤痕累累、不堪重负,但在万籁俱寂的傍晚还是点燃微弱的烛光端坐捧读。读书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充实感和满足感,让他漂泊的灵魂找到了最终的归宿,他的谈吐也变得不平凡。对书籍的如饥似渴使他跳出了传统思维的枷锁,在谈论中直击重点、深入人心。思维上的转变使孙少平得到了精神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

田晓霞的出现给孙少平的生活注入了新的活力。所谓“蓬生麻中不扶而直”,他们的身上好像有某种共同的英雄特质。在烟波浩渺中,一个脆弱的生命苦苦挣扎,凄婉的呼救声使田晓霞奋不顾身地纵身一跃,鳣鲔发发般的拍击声过后是死一般的沉寂——两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田晓霞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而白白葬送掉自己的生命,这值得吗?1万个人口中有1万种理由。但对于田晓霞来说,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依然会这么做。因为在生命面前,没有见死不救的理由。

孙少平的财富多吗?不多,甚至匮乏:故事开头,他是一个连丙菜都吃不起的穷学生;故事结尾他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煤矿工人。可以说,他的一生都在平凡中度过,即便这样,但他的精神财富和品质财富却是丰富的,终将伴随他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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