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段段清

    老子！居然成了一个沙漏人！谁干的！

    南尊者和我等众人正在骇然，青璇衫却笑嘻嘻地对着这个巨型沙漏人傻乐。

    我正想训她，只见她嗖地一缩身，竟钻入了沙漏人的脑袋，大声说：“想和老子对话的，快来。这里是段段清时间，他的头被分解之前，他是活的，一旦再生成，他就死了。然后，曾经说过的话，就会在你脑子里完全消失，相当于从来没听过！”

    众人一听，赶紧随青璇衫钻进了沙漏人大脑。

    大脑里，果然有一个小人形的老子。这老子一见到南尊者，顿时涕泪俱下，颤抖着说：“你们终于来了。”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南尊者紧张地问。

    “我也是迫不得已！”老子摇摇头，说：“那北尊者寻到了我，用意念捉去了我的思魂。然后就知道了馆藏书籍的下落。然后，他不知用什么办法破解了空间的奥秘。然后，他又想破获时间的秘密。那还了得！”

    “那你怎么应付？”南尊者急问。

    “这么多年来，我能参悟到的，是时间有个段段清。所以我只能化作沙漏人，这样北尊者在提审我时，我先行拖延，等他要痛下杀手，我赶紧应付两句。但好在他还没来得及听完，段段清就把他的记忆抹去了。所以，他每次来都以为自己是第一次提审，我也因此躲过数劫。”老子痛苦地讲。

    “这个空间，你就逃不出去吗？”南尊者皱着眉问。

    “这个空间，就是北尊者造的。只能进不能出。”老子叹口气说：“我也是听你说，青璇衫在，才敢让你来。”

    “嘿嘿嘿。这老头识货。不像你。”青璇衫听了此话，得意洋洋地朝我示威。

    此刻我顾不上和青璇衫斗嘴。只听老子继续说：“据我所知，北尊者建造空间的本领已经越来越大。他甚至可以虚构十重空间，而他自己，可以分身于十个空间，分别以不同生命存在。更可怕的是，他似乎在培育一个极其凶残的空间，这个饿狼一样的东西，可以吞噬任意空间！”

    传说果然是真的！甚至比传说更恐怖！众人陷入一片沉默。

  “也不是没有办法破他。”老子沉吟着说：“要灭他的空间，只有时间。你们知道，时间是咱们强加于某一个空间的！也就是说，如果在一个空间里，没了时间，一切静默；有了时间，万物生成；但如果时间扭曲，一切都支离破碎，没了章法。”

    “那怎么让时间扭曲？”南尊者的语气变得急促。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啊！”老子垂头丧气，说：“虽然我知道段段清，但更深的，就惭愧了。不过，时间既然有段段清，也定然有别的什么清。所以，或者夺回馆藏之书，或者找到绿茵罗。”

    青璇衫大笑道：“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我就是绿茵罗的秘书哈哈哈。”

    众人哑然。老子继续说：“现在，我就把段段清之法教于你吧。”

    说到这儿，老子单单指着我，令我讶然。我可不想变成什么沙漏人啊！

    老子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说：“这段段清并非一定要变成这幅模样。我是自残，你倒不必，可以自娱。”

    “自娱？”我迟疑着问。

    “对。理论上，你可以让一些人和事，处于段段清的轮回，这样一来，对方之前的记忆统统作废，一切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我蓦然心动。这岂不是可以让我的小环回到从前？把该忘记的伤心事全部忘掉？正想着，只觉老子的思想已经钻入我的脑细胞。

    还没觉得怎么回事，我的脑子里似乎有些公式在反复计算。过去我的一些经历也不断上演。但是上演的，却是无数个不同的版本，也就是，事实上我有若干可能性，成为若干不一样的人。哈，怪不得我会成为一个重影老头！哈哈，难道我已经学会时间的“段段清”之术？

  就在这时，我听众人一声惊呼，特别是万小雯！怎么了这是？

  万小雯颤抖着拿出她的镜子，狂喜着说：“你看，你看，你变回来啦，不是重影老头啦！”

  我将信将疑从镜子里一看，哈，正是原来那个翩翩少年！哈哈，老子啊。你真是救我于水火啊！否则我将来怎么面对我的小环和黄敏！

    青璇衫见我一下变得俊朗飘逸，惊讶得合不拢嘴，不由围着我转来转去，一边摸着我一边惊叫：“原来这幅皮囊好看得很呢，怪不得我那蓝心衣妹妹想娶你呢！”

    故宫里的妖魅居然想娶我！她是在哪里欣赏过我的美貌？秦朝？祖母绿？正惊奇疑惑，只听老子突然大叫：“来不及了！快走，段段清来了！”

    众人赶紧离开老子的大脑。刚落地，只见那沙漏人的脑袋轰然倒塌，化作沙粒。

    再看四周，哪里还有什么沙瀑，沙云，只有发着暗黑色光泽的阴壁。

    青璇衫看了直冷笑，说：“不过一个低级环壁，瞧我的。”只见青璇衫口中念念有词，一个小方盒从她的口袋里蹦出，直直嵌进那黑壁。不一会儿，方盒渐渐长大，变成一个通道。

    众人惊叹不已，随着青璇衫走出这个暗黑空间。外面一看，仍然一片冰天雪地，仿佛刚才只是一段梦境。

  良久，缓过神来的南尊者说：“想来此处，距离北尊者的大本营也已不远。大家说，我们是硬闯进去，鱼死网破，还是？”

  “硬闯进去，如果被困怎么办？”守空人忧心忡忡。

  “有青璇衫在，怕什么？”形意人回答。

    青璇衫似乎已然陶醉，沾沾自喜。

  “你认为呢？”南尊者盯向我。

  “如果进去，或许会得到馆藏之书，但也可能被困。”我沉思道：“如果青璇衫能找到绿茵罗，就好了。你，到底给个准信，绿茵罗什么时候现身？”

    “这，我可做不了主！”青璇衫也只有在这个问题上不自大了。她垂着脑袋说：“这么久没和我联系，我想，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啊，对了，该不会是红水袖吧！”

  又是红水袖！我懊恼地说：“绿茵罗不是比红水袖的本事高一点点吗？”

    “我也奇怪，红水袖的本领怎么与时俱进呢，莫非她掌握了什么新鲜法术？”青璇衫狐疑地说：“或者，绿茵罗姐姐正闭关修炼，想制服红水袖的办法呢！”

    难道绿茵萝果真遇到了什么麻烦？此事极有可能。我叹口气，说：“目前来讲，只有一闯了。”

    “不如，我们把秦皇和天骄的军队调出，全部换形为我们几个人的模样，然后闯进去。那北尊者一时半会想找到我们的真身，恐怕也不容易。这样，我们就有时间寻找馆藏之书。”守空人建议。

  “是个办法！”南尊者听了点点头，说：“我们先整休，集体换形。”

  光盘和巨人腾空而起，钻进一冰川之中。

  久违的大战终于要来了！可是，把这么大的部队分解成若干个“唐僧团队”，也是件极为复杂的工作！好吧，就当是“北极游记”，且看你北尊者如何分辨哪个“唐僧团队”是真？你以为你是如来佛，辩得了真假美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