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师在讲台上翻来覆去地讲解增值税销售与视同销售的概念范围以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区别的时候,我在教室后排如过街老鼠般在所谓的“闲书”里谨慎甚至充满恐慌地有限透支着我的自由。打小就是很乖的学生,上课认真听讲仔细笔记绝不放过任何细微的知识点,尽管时间越来越证明其中众多东西在生活中都不如一句简单的歌词受用。至少在调戏小吴的时候和她说行政复议和行政诉讼的区别只会遭致她的白眼甚至会被骂神经,而说一句上课开小差听来的一句“因为太过爱你了,反而单薄”情况就会大大不同。总之现行体制下单纯课本的学习几乎没有什么价值。在脱离职业学生生涯后,我唯一记得的就是在小学课本上学会用放大镜在太阳光下调整焦距进行聚光以达到足够温度来烧死蚂蚁,以获得无知的满足感,而这一伟大的知识在我感受到生命的神奇伟大和脆弱之后也已变得毫无意义。至于学过的抛物线微积分之流,现在除了在扔掉滚烫的卫生纸时联想到类似于开口向下的抛物线顶点那一个时刻外几乎没有任何关联,当然还会想到在学习这些东西时交出的代价不小的学费以及不可逆的青春。不过好在从旷课中走过大学四年,逃离束缚后总算留下了一些可以自己说服自己的东西。比如看了一些让我价值观“扭曲”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书以及曾经每日苦行僧般的锻炼。虽然现在那些书名、内容和曾经的六块腹肌一起隐没了,但我知道确实有些什么东西留下来了,虽然现在连最基本的excel排版都不会。
嘿,兄弟,说真的,我真的不太确定现在的生活到底有什么意义。活着,仅仅是生存着而已。而且生命这个神秘的东西还不至于坏到让你有足够的勇气去放弃,所以就暂且这么苟且着。我清楚自己这样的生活状态在很多人眼里已属不错,毕竟大家都在为了生存辛苦奔波,我的“抱怨”更多的充斥着矫情的意味。由于工作后可恶的种种考试考核业绩任务脸色,所以在这段自我定义为“最后的恬静”这段初任培训学习时间里,我不得不在把自己的人身自由让渡出来之后,(例如每早跑操,过段时间军训以增加所谓的集体荣誉感),连思想自由也须作出有限的抛弃(好吧,我沐浴着伟大先烈的思想之后变身为刀枪不入的共产主义战士)。当我这样说的时候一定有人说我的人生观出了什么问题。
好吧,确实是出了什么问题。前几天见了一句话,大致意思就是一个男人成长的必经阶段就是把衬衣兜到裤子里之类的,也是成熟的重要标志。今上午上课在没有可以闲聊的异性同桌没有白皙苗条的大腿可看而自己又左顾右盼思绪飘荡不知所踪的时候突然想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成熟,即使有些标准不被所谓的世俗所允许和接纳。
很多人都在说,都在抱怨,但极少有人能有勇气去改变、去追逐,而且我也十分清楚自己是没种的那一个。我知道有变卖家产去追逐骑行梦想长年在外骑行的,也见识过一箪一食一酒就可以随处坐卧睡躺率意潇洒的行吟诗人。他们都在完成自我。只是生活很多时候是由不得自己选择的,追求自我的勇气固然可贵,但还没有强大到足以让我放弃很多,包括抚养自己长大成人希望我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几近不求回报的家人以及追随我多年付出自己青春而且不离不弃的笨蛋小猪。你们的温暖为我搭建了容纳我的和煦温馨的世界。这是深重的责任,也是我在这次人生旅途上最重要的修行。生命何其短暂易逝,我现在越来越树立行乐须及时这一信条了。每日在锻炼里率意,在书本里潇洒。饿了吃,困了睡,疲了拾书卷看,倦了找朋友聊天。想就去做,你追求什么就去做什么,无非是对身材不满意就去锻炼,对职位不满意就去努力学习,无论是业务还是点头哈腰。只是价值选择不同罢了,选择意味着放弃,选择了也就没必要再去羡慕别人的生活。对我来说,没有狗和书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当然不限于狗和书。也许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若于风物佳胜之处吹萧课子,共享天伦,亦识自性。卧榻醉复醒,细看镜中人,鬓丝生几缕;卧榻醒复醉,乘醉听箫琴,散发长歌,陶然忘机。”这是11年1月初写的东西,当个结尾还算合适。饿了,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