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顾家,世代为官,清正廉洁,在这一带颇具威望。顾家大宅坐落在城南,内外简朴又不失大气。温忆揪着裙子的衣摆,凭轩凝望不远处的顾宅。
“枯坐在此,不妨随意聊聊以消遣时间?”穆锦时悠哉游哉地挑眉望向温忆。
“好。”温忆不假思索的答应令穆锦时微诧,她自顾自地谈起往事,“我祖籍江南温氏,十几年前也算得上书香门第。垂髫年纪时,日子倒也过得舒心惬意。后来温氏没落,唯留我与家父温左舟二人。我们父女俩居无定所,四海为家。弹指一挥间,竟也十几年岁月了。”
“与你相较,我倒是幸运很多。”穆锦时悠悠抿了一口茶。
“那是。”温忆如画的眉眼蒙上柔和的光晕,露出稚嫩的虎牙,像个小孩子。
两人靠窗坐在茶馆二楼,断断续续地随意闲谈着。夏夜微凉的风柔和湿润,慢慢拱起灿烂火红的朝阳。
“天明了。”她从容起身,“可以走了。”
穆锦时没说话,闭了闭眼似乎有些疲惫。温忆就站着等他。
“这样焦急,是有什么其他任务吗?”他张了张口,还是没问出这句略显亲昵的话。黎明升起,一切隐藏在黑夜的莫名其妙的暧昧与情愫,都该随风而逝了。
很快,很快。
穆锦时委婉道出他和“顾倏宁”深切谈话后的结果:娃娃亲可以取消了。
顾家也算知趣,点头允下了。温忆朝顾夫人微微点头,算是告别,转身离开了。
“鬼斧子”温左舟早年伤了腿,行动多有不便。温忆想了想,决定在此地勾留几日,算是歇歇。
温左舟一闲就忍不住找事做。
“忆儿,你也老大不小了。这儿有我几个老朋友,青年才俊不少,要不咱爷俩就在这安家吧。”
“老爹,你火急火燎的就是为了这事?”温忆好笑地说,“这儿的气候不适合养伤。老爹,这次赚足了腰包,我们回江南,去找那个名医,给你治腿。”
温左舟慢慢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