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汉武帝的嫔妃李夫人,你或许并不熟悉,不过,有一首诗,你一定听过: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这首诗的作者名叫李延年,他在诗中描写的倾国倾城的美人,正是他的妹妹李夫人。
李延年出身在身份低贱的优伶之家,父母兄妹从小精通音律,尤其妹妹李夫人美貌出众,懂音律,还能歌善舞。
早年间,李延年由于犯了罪,受到宫刑,被安排在宫中养狗。因为他精通音律,擅长作词作曲,所以常常作些小曲自演自唱,排列苦闷。
有一次,他正在吟唱新作:“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时,由于词美曲美,婉转动听,让正好路过的汉武帝听得呆了,他心驰神往,喃喃自语:“要是世间真有这么美好的女子就好了……”
汉武帝的姐姐平阳公主了解了弟弟的心思,想办法将李夫人推荐给了汉武帝。汉武帝第一次见到能歌善舞的李夫人,瞬间石化了:世间竟然真的有倾国倾城的绝色!
从此李夫人倍受宠爱,不久怀上了皇子,这便是汉武帝的第五子昌邑哀王刘髆(刘髆之子刘贺就是在位27天的汉废帝)。
据说,汉武帝常常去李夫人处,奇怪的是,他一到那儿就头发瘙痒,于是摘下李夫人头上的玉簪挠痒。此事很快传遍后宫,宫女们都学李夫人,在头上插一支玉簪,以致长安城内一时玉价倍增。
却说李夫人自从生下皇子,身体越来越弱,不久就病重了。这天,武帝要到她床前探病,李夫人却用被子把头蒙住说:"臣妾久病在床,样子难看,不能见皇上。我的病情恐怕不久于人世了,还请皇上多多关照我的儿子和兄弟。“
汉武帝难过地说:"夫人病重,你的嘱托朕一定办到,请放心吧!但你病了,还是让朕看一看吧!”
李夫人说:"女人不把容貌修饰好,不能见君王、父亲,这是礼仪。”
汉武帝还在想办法坚持说服李夫人:"只要见一面,朕会赐给你千金,封你的兄弟做高官。”
李夫人却回答:"封不封官在于皇上,不在于见臣妾一面。”武帝继续坚持要见,李夫人索性转过身去,抽泣着不再说话。武帝只好失望地离去。
汉武帝走后,姐妹们都怪李夫人:"既然你托付兄弟给皇上,为什么不见皇上一面呢?你难道这样痛恨皇上吗?”
李夫人说:“我们是靠容貌去侍奉人的,我们的唯一优势就是长得漂亮。因此一旦容貌减退,漂亮不再,就不招人喜欢了。皇上不喜欢你,自然恩断义绝。皇上之所以还念我,是因为我过去容貌好看。如今,我久病貌衰,如果被皇上看见,必然被厌恶和唾弃,他怎么还能因为思念我而厚待我的兄弟呢?我所以不见他,正是为了不破坏我在他心中的形象,以便更好地托付他照顾我的兄弟呀。”(“夫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上所以恋恋我者,以平生容貌故。今日我毁坏,必畏恶吐弃我,尚肯复追思闵录其兄弟哉?所以不欲见帝者,乃欲以深托兄弟也。”)
就这样,直到李夫人去世、下葬,汉武帝也未能再见一面。因为心里保存着对李夫人的美好印象,汉武帝对李夫人一直一往深情,深切思念,写下了《李夫人歌》、《悼李夫人赋》等歌赋,来寄托哀思。
有一天,汉武帝梦到李夫人,醒来后,想与李夫人再见一面,便找来方士设坛作法。武帝在帐帷里看到烛影摇晃,隐约见一身影翩然而至,却又徐徐离去,便凄然写下:是邪?非邪?立而望之,偏何姗姗其来迟。成语“倾国倾城”、“绝世佳人”、“姗姗来迟”等,都源自李夫人。
汉武帝还命画师将李夫人的容貌画下来挂在甘泉宫,并任命李夫人的兄长李广利为贰师将军,封海西侯,李延年为协律都尉。
公元前87年,汉武帝驾崩。可是在祭祀汉武帝这件事上,大将军霍光为难了:由于汉武帝的皇后卫子夫是受巫蛊之祸连累自杀身亡,而汉昭帝之母钩弋夫人又是被汉武帝赐死,这就导致汉武帝没有可以配得上共享祭祀的皇后,显得不妥。最后,霍光决定根据汉武帝平素愿望,追封李夫人为皇后,和汉武帝共享祭祀。
李夫人或许没想到,出身优伶这样低贱身份的自己,在去世多年后,竟然成为了命运的“赢家”。
显然,这是由于李夫人的足够冷静自持。她对自己的优势和长处以及对人性的特点认识得很透彻,自已是由于美貌得宠,但久病之后,美貌不再,为了保住在汉武帝心中的最佳形象这一优势,她用坚决拒绝见面,达到了目的。
相见不如怀念,李夫人用智慧换来了自己和家族的富贵,成为了汉武帝诸位嫔妃中,结局最好的一位。可见,只有智者,才能成为最后赢家。
(参考资料:《智囊全集》、李夫人百科词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