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诞生之280得意
尚北沃看看张驰邦沾满灰泥,被汗水冲的七零八落的三花脸,自然知道他赚钱的不容易。整日苦哈哈的搬转和泥砌墙上梁,干的都是卖力气的苦活累活,他能留在建筑队里主要靠着他拼命似的苦干和委曲求全任劳任怨迎上媚下的机灵劲。想想,他活的比自己更加的不容易。
张驰邦又说:“我建议,你立马就给学校里去封信,把家里的经济条件跟他们实话实说,然后先请个假,稍微延后些时日再去报到,容得时间来凑盘缠。说不定学校里大发善心还能减免了你的学杂费用,再额外的给你搞到去上学的路费,岂不是一举多得。就算是学校没有表示,万一你按照预定的时间没能去报到,你也有的话说,能拿得出硬实的证据。”
尚北沃虽然没有说什么,却根本不认可张驰邦的说法。他之所以为路费的事情着急,想着早早的踏上西去的火车,其中不可告人的缘由就是害怕中间再生变动。万一两个招生老师回到学校,有人提出汇总表中怎么有改动,两人再把那介绍信一起上交,这事兴许也就黄了。那两位老师据说还要去几个地方招生,要过几天才回程。因此他是要赶在他们的前面到校,办了入学的手续,那两位老师再回去就是有人提了意见,学校也要斟酌,他也好见机行事。
这话不能对任何人讲,他只能拿着学校早开学做大旗。他已经在心中拟出一个粗略的名单,除去这几个不错的兄弟和四个姐夫在必须要借钱的范围之内,实在走投无路之后他还要去找尚学乾向村里队上再筹借一些。之前不是一直在宣传,某村某村集资支持某个寒门学子去上大学,就是国家的大报纸上也长篇累牍的宣传过,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就不可以了呢?
尚北沃问张驰邦晚上是不是回去,他准备邀兄弟几个一块聚聚,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张驰邦迟疑一下说:“看看工地上能不能走开吧!再说你的时间就这么两三天,我也得给你去张罗张罗盘缠的事儿!再说吧——”
尚北沃回厂的路上心里老大的别扭,这又不禁让他想起在高考那两天他看见的情景。他尚北沃虽然不机灵,但是眼睛却不瞎,张驰邦自以为做的聪明,躲躲闪闪,可他早就发觉他远接近送冯清莲,甚至能猜得出连住处大概也是张驰邦联系的。因为之前他就曾经信誓旦旦跟尚北沃许诺,将来若是到了县城实在无处落脚,他还有几个不错的朋友处可以商量。还有就是那日他们一起送他回去,他也不是昏死过去一路,断断续续的也听到他们的交谈和玩笑,只不过他不忍打扰他们,只能在坚硬的木板上强忍着。
在冯清莲的问题上,他觉得张驰邦很不地道。老人有句话叫做朋友之妻不可欺,虽然尚良正和冯清莲已经是过去式,可那毕竟是件尴尬龌龊的事情。这事在心里憋了些日子,因为有正事压着,一时想不起来,可现在又翻腾上来,他在犹豫是不是该跟尚良正说说。
尚良正得知他高中的消息,特意请了两小时的假,跟他一起回来。说起路费,尚良正也是愁眉不展,直白的说自己每月的工资都是如数上交石黄菊,只能等着回家去找媳妇讨要,又劝他也不必十分的着急,大家一起凑一凑,总能够解决,这不是什么难题。
尚北沃执意请客,尚良正劝他现在正缺钱,不必这么奢侈,他才只买了一斤猪头肉和一斤羊杂,打了两瓶酒,却也把从张驰邦处借来的五块钱花的只剩个零头。
几人在地上围坐下,有酒有肉,大家都是高兴,谈笑风生。只有丁俏伶偶然提起张驰邦没能回来有些可惜。尚北沃酒后失言,笑她大概是忘不了张驰邦搞到的两只鸡。石黄菊连忙打岔带过话题,问起尚北沃将来的打算。尚北沃已有几分醉意,乘着酒兴意气风发一扫往日里的沉闷,慨叹一番豪情壮志。几人纷纷鼓掌喝彩,祝愿他能够早日得逞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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