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一次生病的经历

据我妈讲,生我的时候难产,生了三天三夜,生下来是很小一只,长得还很难看。几个月大的时候,邻居们都说养不活。凭着一股子顽强的生命力,我硬是撑过了一岁前的“危险期”,还算是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长大了。如今,邻居们偶尔还会提起,我小时候的那小老鼠样,感叹于现在的我“竟然都长好了”。

很幸运,从小到大,在我的记忆所及之处,我还没有得过什么大病,连感冒发烧什么的都挺少,不知道算不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冬至时节,天气连晴几周,空气非常干燥,雾霾终日不散。连着几日,坐在办公室都感觉呼吸难受,每呼吸一次都感觉到鼻子的抗议,终日带着口罩上班。旁边的同事已经感冒了,我终于也在一个午后,嗓子异常疼痛,困难地提出一口浓痰,痰中带血,我知道,这是发炎了。晚上坐在床上浑身发冷,双脚始终冷冰冰的。待躺下,竟有点恍惚,被子里身子瞬间火热起来,我知道,这是发烧了。

第二天,撑起身子去上班,烧是退了,脑袋还是有点晕乎,声音也明显变了。这还没完,碰上了来例假。真是有种“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感觉。下班公交车上,人多无座还巨堵,司机师傅时不时来个急刹,摇摇晃晃的,让人心里直冒火。我低头在车后部看着手机,明显感觉旁边一男人挤了过来,几乎没经过思考,“挤什么呀挤?”脱口而出,要知道我平时碰到这种情况顶多皱皱眉躲开了事的。烦躁又浑身不舒服的我再碰到点冲突,真可能和人打起来。一个半小时后终于到站下车,想起要为周末备点粮食,又饿又冷又难受的我去超市采购食物。半个多小时出来之后,手里又多了一大袋重物。走差不多两站路,路边顺便买了盒药,要刷医保卡还刷不出来。走到住处楼下的时候,接到W先生的电话,几乎快哭出来了。

爬上八楼,人是虚弱无比了。我听得出来W先生在房间里打电话,可是心里堵着气,撑着自己煮了几个饺子,只吃馅不吃皮,还连带着把昨天的碗也一起洗了,接着洗漱完之后才推开房间门。拉着一张脸瞅着坐在床上的W先生。

躺在床上的时候,W先生一直问怎么了怎么了,我就是不说话。终究还是没顶住,一开口,眼泪就止不住了,开始说平安夜自己一个人过,你也不过来陪,我还给你买了苹果;又说昨天跟你说生病了,你也不过来陪;还有今天,知道生病了,白天也没有一个电话……W先生就微笑着看着,嘴里说着:“哟哟哟,哥哥这不是忙嘛……”“哥哥数三下,你别笑”,这是他此种情况下用来制止我的法宝,对我百试不爽。往往刚数到二,我就憋不住笑了,尽管脸上还带着泪。

关于“数三下,你别笑,而我又止不住要笑“这一点,可以说是我的缺点,因为无论我多么生气难受,我还是能笑出来,这显得我非常不严肃,或者说没有威严。但是,也可以说是我的优点,因为这一点,我们少了很多矛盾摩擦,这成了我们约定成俗而我又无法抗拒的小把戏。不管它什么严不严肃、威不威严吧,两个人在一起,时刻想着论道理、争输赢、辩强弱,太累了,也实在没有必要。

当W先生依然在电脑前忙着工作,我把脸贴在他温热的肚皮上休息的时候,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情上的不适,都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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