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尧
在惶惶中不可终日,成了我最不想去面对的现实。那个知和求都无法制衡的南柯一梦,渐渐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渐渐掉色,在理性的压抑下,忘记了对一个人如何像孩童时期那样放肆。学生时代看的电影,“喜欢就会放肆,但爱是克制”,从那时候对着电影院的幕布骂娘骂韩寒装深沉,到现在不得不承认装深沉的不是他韩寒,而是自认为谦卑的自己。
田森阳很久没有联系了,好像是他自己的手里出了一堆忙不完的乱子,他的那些事情,今天猫丢了,明天谁谁谁跑来找他蹭饭联络感情,仔细一想,还真是忙啊。相反的倒是苏米,这家伙欢天喜地的,像极了以前上学的模样,手舞足蹈的像个孩子,原因不过是之前的一个老古董领导走了换来一个知道体恤下属的大叔而已。“又不是给你升官让你做科室主任,高兴啥,地球还不是一样转”我在电话里这样讲,苏米每天都是这样不以为然的给我哈哈,也不知道,这么小的一件事,哈哈什么。
周三的晚上,周五的晚上,周六周日的晚上,成了我的交际场,总有不同的女人,化着不同的妆,穿着不同风格的打扮,一脸各不相关的表情找各种理由找吧台卡座买酒喝。讲真的,常年混迹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能买到花花绿绿的鸡尾酒,或者几几年的红酒香槟,台上有辣妹,台下有妞,看上去什么都的得到的极乐场,唯一得不到的,偏偏就是真实。于是很长的一段时间,泡妞聊天,我连名字都没有说来的必要,聊的知趣的,她的酒钱我出了,再努力努力,就是找家价格不错环境也好的酒店,做场你情我愿的体力交易。
苏米电话里嘲笑我糜烂的夜生活,我反唇相讥她换男朋友的速度也是旗鼓相当,对方一笑,彼此彼此。撂下电话,呆坐了一会想想,森阳的日子真是难过到难过,不说他的高工资,就这个日常,实在不舍得用可怜来形容。
田森阳
有的人为了什么目的放弃自己,有的人为了什么目的放弃人性和底线。我不知道上文所说的,有的人是谁,在哪个阴暗的小角落里统筹全局看下一步我做什么然后制定怎么样的陷阱给我去踩。
阿志去找公司文件碰了一鼻子灰,打电话说不清楚,约我去一家餐厅仔细说。
“你当我开出租的啊我去,”彧对着手机怒吼一声,“我又不是你手下,能不能下次好好说话?”
“哦,还有下次啊,彧小姐心情不错,我知道错了,我乖。”
彧爆了句粗口,然后让我20分钟后楼下等着。
“大姐,我说你这个实习 呢,真安全驾驶啊?10分钟的路程你开了半个小时,六翻了你。”
彧怒瞪一眼,“上不上来,哪那么多话,没让你自己叫车就不错了,哎对,月底把我的油钱交了,看在交情的份上,咱俩四六开,我四你六,就这么定了。上车。”
我喝着咖啡,叼着法棍,彧扫了眼,“你这日子还真是享受,出了这种事还有心情享受你的法式早餐。”
“你那边昕扬传媒给你什么指示了吧,”我继续享受我的早餐,“我可是听说你们昕扬是够意思啊,专门给我送来了个特别工作组,还如此用心配了个美女协助工作,哈哈。”
彧知道我在笑什么,一脸认真开车的表情,不接我的茬。
“你那几盆多肉都被你养死了吧。”
“田森阳,你怎么突然说起来冷笑话了?”
“因为热笑话你不想听啊。”我故作无辜,“我跟你说啊,你要是还这样的话呢,我就找个人跟昕扬谈谈,关于这个组长的工作问题,”
“你滚,”彧愤愤地打断我的威胁,“不就是想把我换掉吗,换呗,你看看把我换了谁还这样随叫随到开车来接。”
“我...”
“换啊换啊,换个美丽性感的小姐姐来给你投送怀抱啊,然后那谁是吧,”说着还给我甩眼神,“那谁就得自己去背这个锅,引咎辞职什么的是吧,然后小姐姐就回昕扬了,哈哈你看最后谁赢谁输。”
突然意识到彧这个摩羯女的智商充值了,终于在线了,只不过,再怎么斗嘴也没用,现在的要紧事不仅没能解决掉,反而麻烦数量直线上升了。
“怎么回事阿志。”我快步走进餐厅,阿志看了我身后走来的彧,闭口不言。
“自己人。”我拉把椅子给彧坐下,然后我坐在彧的旁边。“图纸怎么回事。”
阿志从包里翻出来一个红色U盘,“只剩下这些了,米叔他们工作室底下有个人前几天辞职了。”
“他辞他的职,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问题就在这,这个人辞职之后并没有收拾东西走人,而是到我们的地方,动了老大的电脑,监控录像里面,老大的桌子那有一个死角,他出现在老大那10分钟左右,就从监控录像里消失了。等我回去问老大要密码拿文件的时候就发现设计版不全,然后我根据张木留给我们的文件目录对比,缺少的部分就正好是出了事的那一块区域的。”
彧提出一个疑问,“那这个人从报告辞职到离开公司,他的领导,就是你们那个什么米叔,他应该是有知情权的啊?”
“不,”我说,“当集美的员工报告辞职到批准辞职这段时间依然是正式员工,但是一旦获得批准之后,原来的领导对他就不再拥有领导的资格,他也不是集美的员工了。所以他造成行动的这一段时间,米叔没有知情,是正常的。可是话说回来,再怎么辞职,他也是米叔手下的人,米叔对他就没有什么联络?就提供不了什么线索吗?”
阿志摇头,说了一句把这件事推向一个更深的漩涡的话:“这个人,总共才在集美呆了不到3个月,连正式员工证件都没有。”
“换句话说,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你的对手给你心脏边上安插的一颗钉子,”彧若有所思地说,“现在这个钉子完成了他的使命,就可以退场了。”
不由得我们三人一下子都沉默了。忽然阿志接到了米叔打来的电话:那个辞职的人遇害了。尸体在一处烂尾楼的施工现场被发现,法医初步判断是坠楼而亡。
“这真的只是一个漩涡那么简单么?”我问我自己,“怕是一场浩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