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门远行

   

2000年我高中毕业了,

暑假即将过去了,

大学通知书还没有来。

高考考场上我受了影响,

平时最拿手的作文卡文了,

我知道如果我去复读,

我还是有把握。


但是这个底子薄的家啊,

已经很难承载我的梦想了,

况且还有被病痛一直折磨的妈妈。

我已经二十岁了,

这个家已经对我够好了,

倾尽所有送我上学,

我已经拖累了两个哥哥了。


不愿一人贵,

但愿兄弟齐

放弃去读大学吧,

况且读书已不是唯一的出路。


想学习以后就靠自己努力,

自力更生自学成才,

我已经做好了决定。


得知姑姑一家人在深圳那边养猪,

姑姑小时候对我很友好,

我想先落脚在她那里再找工作。


从镇上有通往姑姑城市的直达车,

车费要80块钱,

妈妈给我借了200多块钱做路费,

我接过来钱,

放在口袋里。

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家乡独自远行,

妈妈在我身后叮咛嘱咐,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我边走边答应。


未来前途会如何?

我一片茫然,

以前踌躇满志,

现在却无从下手。


眼望家乡熟悉的山水,

田地里正在忙碌的乡亲们,

曾经我是村里年轻人的偶像,

如今去打工谋生存,

人生有太多的不确定。


此去远方是一帆风顺,

还是头破血流,

是衣锦还乡,

还是飘零四方,

我也要扬帆远行,

乡亲们祝福我多赚点钱,

娶个媳妇回来。


松风阵阵,呢呢喃喃,

雀鸟欢腾,呼朋引伴,

虫鸣蛙叫,歌声似诵,

那一草一叶随风摇曳,

像极了和妈妈一样在门口挥手为我送行。


家是家,故乡是故乡。

我何时才能回来呢?

我的思绪已飘向远方,

一首首优美的诗句涌上心头,

我轻轻地朗诵着,

伴着清风踏歌而行。

我情不自禁回头望,

妈妈还在家门口为我挥手送行。


我听到妈妈和乡亲们的谈话声,

她是为我的远行牵挂而担忧,

父母对子女们的心情仿佛路一样漫长,

仿佛像家乡古松一样四季常青,

树欲静而风不止,

我有了强劲的体魄,

也有了知识和文化,

却在家乡难以实现理想,

更不能解决妈妈身上的病痛,

看她艰难走路的样子,

发作时痛的彻夜哀鸣。


我忍不住泪如涌泉,

耳边又响起男儿有泪不轻弹,

好男儿志在四方,

我一定不迷失自己。


我随手摘了几把路边的绿叶,

在小溪里面捡几个石头,

折些花草放进我的行囊里,

让它们伴我远走他乡,

传说古时候胸怀大志出门远行的人都这样做示自己,

家乡的水和米养活我们,

做人不能忘本。



姑姑地址不详细,

我们都没有手机联系,

我在陌生的城市里面转悠,

我提着简单的行李,

仿佛一个小丑,

异地他乡的烈日暴晒下,

在家事事好,

出门事事难。

我品尝到出门远行的无奈和心酸,

孤独和无助涌上心头。


我轻信了一个开摩托车的刀疤脸,

他说他能帮我找到姑姑,

而且说的有鼻子有眼睛,

当我坐上他的车,

我就知道他在瞎转悠,

而且不停地跟我说那个地方很远,

油很贵,

他几次要我加钱。


我不仅警醒起来,

在学校里的时候,

有同学碰到这种情况,

被人抢光了身上的钱财,

饿了几天肚子,

我和他一样碰上了传说中的宰客人,

他是我脑子简单,

碰到这种情况也会被人卖了猪仔。

我不信这个邪,

我有个表哥也是混江湖的,

他也是开摩的拉客,

表哥当我碰到这种情况我该怎么办?

你别慌其实他是犯法的。


我知道碰到宰客的骗子了,

想起同学和表哥的话,

我决定后发制人

我开始反套路刀疤脸,

软硬兼施,

让他心神不宁。


刀疤脸让我在没人的地方下了车,

并且露出了它阴险凶恶的嘴脸。

你tmd在车上说什么?

他飞快地一脚踢向我,

我眼疾手明迅速接住他的脚往上一提一抬。

刀疤脸身体失去重心,

后退几步差点倒在地上。


我庆幸自已是练家子,

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我并不是一只待宰着的羔羊。

“你扮猪吃老虎。”

我冷冷地看着他说,

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你就是一只宰客的老鼠。


我博览群书,

用(江湖传奇)里的话回应刀疤脸,

把自己看作一只虎,

你不配。


刀疤脸上下打量我,

他能吃几碗干饭,

我已经知道了,

刀疤脸想上来教训我,

却又不敢,

这小子力气这么大,你tmd抢车,

我叫人过来整死你。


这是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刀疤脸掏出手机要叫人,

我身上有车票和身份证,

这能证明我是旅客。


都不想把事情闹大了,

刀疤脸叫我给他油钱,

然后把我拉回原地。


妈妈给我借来的路费里,

有两张十元的假币,

我们都不知道分辨,

我在镇上买东西,

我同学的爸爸,

好心给我挑出来,

不能用了,

我留作纪念。


刀疤脸也不是什么好人,

就给他吧,

我掏出一张假钞票给他,

想蒙混他过去。

“你小子不简单,用假币,这是犯法”


刀疤脸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他得理不认人,

他等同伙来,

拉我去派出所。


一对一解决问题我不担心,

但现在弄巧成拙了,

而且他呼叫同伙来,

去了派出所就有点麻烦了。


生活有时候像故事一样,

有经过,

有情节,

而且有反转,

这是我第一次出门远行,

我要为自己的留念付出代价吗?


远水难救近火,

亲友并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

此刻我再度感到无助和绝望。


一张老乡黝黑而熟悉的脸庞,

他踩着三轮车戴着草帽迎面而来,

在街上赶集的时候我见过他。

他还是我爸爸的同学。


我想起了表妹说的话,

姑姑他们应该就在附近,

我仿佛看到了救星和希望。


我快步跑过去,

用家乡话跟这个叔叔搭讪,

并说明了自己的情况。


叔叔停住车,

没想到我在千里之外的异乡碰到他,

但他以为我是在人烟稀少的地方抢他的车,

我们是两个年轻人,

而叔叔还带着一个几岁大的小孩。

他正为没有人帮忙而担心,

他看到我们是有两个年轻人,

没想到我让他虚惊了一场?


叔叔跟刀疤脸讨价还价,

我这20块假钱判不了刑,

他敲诈旅客很可能就会坐牢。


我用计从刀疤脸手中夺过假钞,

撕了个粉碎,迎风一扬,

刀疤脸无计可施骑车扬长而去,

我通过这个叔叔顺利地找到了姑姑一家人,

晚上吃饭,

叔叔和我说起了当时的心情,

我和姑姑他们笑了又笑,

好汉落难有人帮,

吉人自有天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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