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总有一个这样或那样的人,比如说他不爱早起,看到室友6点就起床赶往自习室读书,就觉得对方真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做大清早不睡懒觉还去读书SB。比如说他不爱溜冰,觉得别人摔倒的样子巨丑巨滑稽,不懂为什么他们还要傻笑着爬起来继续练习。再比如说,他从未谈过恋爱,却对恋爱中情侣腻腻歪歪的花样秀恩爱鄙视不已,不理解为什么那些看起来很清高的人愿意对别人俯首称臣。
一
高中时有个好朋友。颜值高,那时候丑绿丑绿的似癞蛤蟆皮的校服披在她身上,也能穿出生机勃勃的朝气来。身材好,不少男生抢着想背她来体验某种柔软幸福质感。关键是性格还不差,笑起来可谓是十里桃花赛不过眼前人娇。
这种美女谈起恋爱来自然是受万众瞩目的事。对象是当地的黑社会老大……的小弟。女生为了跟男生多相处一会,午休的时候会偷偷溜出去,夜晚的时候也会让室友们做好掩护。据说男生超爱她,逃离了黑社会组织,零花钱都用来给女生买好吃的,每天早午晚一通爱心电话,心思缜密,连女生哪天来大姨妈他也能清清楚楚地猜到。
后来他们分手了,分手的理由我忘了,反正是不可挽回的具有毁灭性的伤害。那段时间她日渐憔悴,深夜痛哭,嘴角就像一朵已经枯萎的花。有一次男生主动约她见面,我不住地劝她:别去,为那种人不值得,既然都说分手了何必又见面徒增烦恼。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了。回来时依稀瞧见她掩在长发中的吻痕,我质问她:你怎么这么傻!这么不理智!明明对方会给你带来伤害!你干嘛还要去见面!你怎么就不能理智点!
她低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深秋的霜以及不可言说的落寞:你不懂,不懂感情,等你以后谈恋爱就知道了。
那时候她在人生最美好的年纪谈着令人晕炫的恋爱,身为她的好友,我却觉得恋爱是件费心费力可能还不讨好的事,不如用心学习来的实际。那个时候的我认为为了一段感情奋不顾身真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
二
大学时,曾和室友一起讨论过恋爱这个问题。当时有一个室友正谈着恋爱,和她的男朋友每天晚上聊着长达一小时甚至不止一小时的电话。下午经常和男朋友呆在一起,会在男生约她见面时,提前半小时敷面膜、化妆、穿搭。睡前说晚安,告别时要kiss,动不动就说我想你了,时不时地送对方礼物,每个周末会去看电影。
我们当时一致觉得她太矫情了吧,不就谈个恋爱吗?用的着整天腻歪在一起吗?还有每天打电话话不会说完吗?过个节都要送个礼物零花钱够用吗?随即聊起自己的恋爱观,当时信誓旦旦地保证,如果以后自己谈恋爱了,绝不让对方送花、送礼物,整那些有的没的,不实际又不能当饭吃。甜言蜜语也少说,整天我爱你想你挂在嘴边不嫌口水多吗,也不用穿越大半个城市来看我,过节日的时候也不需要惊喜,尽可能地少铺张浪费,自顾自认为那些浪漫、惊喜是矫情,碍着别人眼了,得治。
三
可是后来我才意识到,我之前的想法真的是太天真也太幼稚了。即使身为理科生的我,在恋爱中,也会不由自主地对男朋友说亲昵的话,尽管是那种以前自己听了都会起鸡皮疙瘩的情话。收到礼物会惊喜不已,走累的时候会撒娇让他背我,吃饭的时候也会你一口我一口地喂着对方,那些平日里连自己都不屑的亲昵行为一一在自己身上灵验。突然之间变得连瓶水都拧不开了(明明自己可是能独自换桶装饮用水的人),过马路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了,整个人娇气起来,连自己都暗暗吃了一惊。,
现在的我并不觉得这种行为很突兀,或者说是公然秀恩爱。只不过是发自内心的渴望,才自然而然地就做出秀泥萌一脸血的举动。
四
其实很多的不理解,往往是因为不曾经历。我们不曾体会过心动的感觉,所以不理解对方的一个小小举动就能扰乱你的心。我们不曾体会过爬万座山去欣赏天际间的美景,所以不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热衷爬高峰,去做突破身体极限风险极大的事。我们不曾写过多少篇文章,所以不理解那些日复一日坚持千字文写作的人,也不曾理解那些大清晨早起坚持阅读的人。
我们不曾体会过为某一件事、某个目标、某个人执着、热爱的感觉,所以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花费大部分时间去做我们看来很自讨苦吃的事。对于我们来说,他人的咬紧牙关是痛苦的,他人的坚持不懈是执着,但对于他们来说,只有享受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