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有多远

童年里。有一幕至今记忆犹存,父亲的头发还未被时光渐染了白花。脸庞还是一张英伦的轮廓。傍晚时分。星空被倒印成一大片大片的暗蓝色。来自北斗星那颗最亮的星星,耀眼极了。有个小女孩在家门口的大榕树下等待着父亲的到来,她发出清脆的笑声,就像清晨第一声鸟鸣,因为她知道,等下父亲会给她讲故事。风轻轻的吹着。就像树叶拍打着树叶般无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童话的气息。

今天父亲讲的故事很特别。很简短,是关于月亮的,小女孩早早爬上父亲的膝盖,竖起耳朵听着。

“每个小孩子都是一颗星星,他们都有梦想,通过不断的努力,终有一天,星星会发亮,而月亮就会邀请他们去月球做客。那里有许多好吃的,好玩的,你要的洋娃娃和巧克力那里数不胜数……可是啊,需要有一把很高很高的梯子,星星才能爬到月球上去,你知道这个梯子哪里来的吗?”  父亲给小女孩一个疑问。“梯子不就是在百货店买的吗?”女孩天真的说。“不。傻女儿,这个梯子需要好多人帮你编制,花很多心思才能做成。你必须找你信任的人,包括家人,朋友,老师。小伙伴,只有你够真挚,够诚实,够善良。你的朋友们才能帮你编制。因为这把梯子由一颗美好的心做成。你将经历童年  少年  青年甚至更久时间。为编制这个梯子,你几乎耗尽青春年华。直到有一天,你通过这个梯子,一步一步的走向月亮,走向你的梦想之地。”

小女孩听了,仿佛懂得了什么,她对父亲说“我就是那天空中的一颗星星,月亮离我很远,但我渴望走向它,所以,我一定用心编制那把梯子,终有一天,我会走向月亮,去感受那皎洁的月光”。

故事结束了,而小女孩信誓旦旦的诺言一直在我的耳边浮现,因为,儿时的梦想,至今无法遗忘。

可是,后来却发现这是多么困难的事。一路走来,遇见的人络绎不绝,来去匆匆,只留下只言片语,为我编制梯子的人哪里去了?唯独只有年迈的父母。和那珍贵的朋友,我发现,靠他们帮我是不足的,于是,我也开始努力,我开始寻找美好的事物,开始培养一颗澄明宁静的心。润物细无声,安静下来,听雨滴下来的声音。质朴是种品质,在寻美的路上,没有任何浮躁,虚假 和浮夸。真挚和善良的力量让人钦佩。这也是编制梯子的原材料。

时光就像泥鳅,指尖能够感受它的存在。却难以抓住它,稍瞬即逝。便溜走在五指之间一去不复返。我的梯子一直无能竣工。已经没有人再帮我编制,而我,失去那颗语无与伦比的心。不要问我原因,因为,我不愿意把那种丑陋的东西掀开给人看。于是。星星与月亮的距离,就成了永远。

永远有多久?就是无法触摸无法到达的感觉,就是一颗渺小的星星与高贵的月亮之间的距离,就是现实和梦想的差距。

        当你听见老人和小孩的故事时,你会不会像我一样,淆然泪下?

        村子里有个老头,中年丧偶,没有小孩。脾气暴躁,总是在街上彳亍逡行,显得格外寂寞。直到他发现那个弃婴,他才没有那么孤寂。

        襁褓里那个婴儿已经熟睡了,旁边是他的父母留下的纸条,希望好心人抚养。老头暗喜,对于他来说,多一个人陪伴就是多一份幸福和快乐。老头在原地等了一天,在确定没人认领的时候,他决心把婴儿抱回去养。

        孩子生性顽皮,没少给老头惹出麻烦来。老头总是呵斥他,鞭打他,其实,偶尔孩子制造的热闹,,正是老人希望的,只是表面凶巴巴。老头给这个孩子取了一个名字,叫安生。寓意是希望他能安心的生活着。在安生眼中,自己就是个没人爱的孩子,老头也讨厌自己。于是,有时候他甚至会变本加厉。时常和老头僵持着,严重时很久没有对话。

        岁月如歌,一转眼安生走向青年时期,变成了一个有志青年,满怀斗志。而另一边,老头开始衰竭,变得痴呆,木讷,甚至不能行走。记忆力大减,他开始忘记身边的人。或者只记得他记忆中的样子。

长大的鸟儿终究要独自飞翔,安生接到兄弟的电话,需要飞往外省工作,一去就是五年。在短暂的道别后,安生便收拾行李出发了。老头迟迟的流下了眼泪……

五年后,安生回村了,变得更帅气和成熟了,当他踏进家门时,一切就不一样了。老头像个孩童,在屋里走来走去,嘴里喊着安生 安生,好像看不到真正的安生的存在,直到安生走到老头面前,他警觉的躲开,然后大声呵斥“你是谁?快出去,等下安生回来了,他不喜欢陌生人来家里面。”安生拉着老头的手,反复强调自己就是安生,谁知老头生气的甩开他的手,让他走。然后又在屋内踱步。

        无奈之下,安生只好找到邻居黄姐,才知道发生什么事。

        原来,老头已经痴呆了,影响了智商和记忆力。他记不得安生已经长大成人,他只记得安生幼年的样子,所以,在街上,老头一看到小孩子,总是冲着他们喊安生,他不停的寻找安生。很多人都认为他有精神病。

此刻老头睡着了,安生坐在他身旁,打量着他的面容,年近七十的他,头发已经花白,皱纹深深的刻在脸上。双手还在颤抖。安生突然哭了,在这个世上,他生命里唯一的亲人不再记得他了,他却至今不能让老头过上幸福的生活。痴呆的“父亲”,内心该有多伤心。

        往后,老头仍不记得安生,看见小孩就走前去,而安生,只能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默默的关心照料着老头,弥补遗失的孝敬。

        这份默默,就像永远无法揭开的秘密。老头失去记忆,在这个时空里,安生永远不被记起,永远无法同步出现。永远是什么?就是逝去的记忆,只有回忆,才会刻骨铭心。而忘却,就是在记忆深处,失去或得不到那份爱。永远的是什么。就是我记得你,你却不再记得我,我们朝夕相处,你我却回不到从前。永远有多久。就是当你明白什么是爱。却被隔离在逝去的时空里那段距离,就是你在无数个瞬间的集合里,那个看不到尽头,摸不到质感的物体。就是你在岁月的流河里痴痴等待你记忆里的人,却发现直到你的生命尽头你也无法找到那个人的那份凄凉。永远究竟存不存在,我不想再言论。我只想说,在这个瞬间的永恒里,把握现在,努力拼搏,完成梦想。因为,永远是有生命的。它那炽热的心跳声让你我都热爱生命。珍惜每一瞬间。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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