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2018年的跨年我是在日本度过的。
如果有人问我,在日本跨年是什么感觉?我会说,没感觉。一切与我无关,只是路过而已,唯独令我不能忘怀的是这一路的风景。
名古屋港是丰田汽车的出口港,所有的丰田汽车都在这里被运往国外,来到这里时天早已黑了,迷迷糊糊地听着导游在讲着关于它的一切,天黑的很彻底,努力睁大眼睛,想借着星星点点的灯光看清它的容貌,到最后才发现,不过是徒劳。
清晨的名古屋港,是温柔的,也是安静的,风很轻,很弱,不会将发丝吹乱。
太阳在山的那一边,呼之欲出,整个东方,一片赤金。海水是深蓝色的,像一块清澈蔚蓝的巨大宝石,美的纯粹而高雅。
一对情侣依偎着,站在岸边,静静地等候着日出的那一刻。紧扣的十指,彼此的肩头,温暖的怀抱,如此一直到老,那才是地老天荒吧。
云蒸霞蔚,黎明破晓,终于,旭日东升。
袛园的一处路边,挂满了写着心愿的木牌,人们用这种传统、简单却虔诚的方式,表达着心中的愿望。希冀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袛园的艺人在吹着陶笛,我是被他的笛音吸引过去的,他带着斗笠,穿着粗布衣裳,独自吹着哀怨凄婉的曲子。斗笠盖住了他大部分的脸部轮廓,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像一位不屑理会世事的高人。
他身后的老树,在某一瞬间变的恍惚,周围的一切,都如行云流水般,缥缈如烟。
很多人知道奈良公园,都是从公园里的小鹿开始的。
奈良公园里的小鹿,很有范儿的样子,慢慢地在公园里踱着步子,不惧游人,气定神闲。
偶尔有游人喂食,这些小鹿就大大方方地伸嘴去吃,只要游人双手一摊,它们便知吃食已无,也不纠缠,潇洒走开。
在这里,人与动物之间的和谐,已然成为一种默契,无论人还是动物,从降生的那一刻起,就成为一个独一无二的个体,同是生命,理应互相尊重,互不侵犯,如果哪一天,二者中的任何一方首先打破了平衡,那么,受伤害的一定不会只是其中一方。
参天的古树,根系发达,盘根错节,雨水将地表冲刷,露出的树根有点“青筋暴露”的感觉;远处空旷的土地旁,一处小小的葡萄架上,早已枯萎的藤蔓,始终不愿离去。
后来,它们一起,与这片土地,成为了小鹿们嬉戏的乐园。
眼下已至冬月,当我们紧紧裹着棉袄、羽绒服,围着围巾,戴着口罩,全副武装,恨不能将自己裹成粽子的时候,在金阁寺,我看见了她——一位穿和服的美丽女孩。一路上,游人很多,比肩继撞,女孩脸上一直是明媚清丽的笑容。
朴树在歌里唱道:生如夏花之绚烂。人生的机遇,不是伤春悲秋、恨天怨地就能改变的,困难来临时,如果真的能坦然笑对,那该是怎样的一种气魄?
富士山,用导游的话说,像一位娇羞的深阁女子,一年中,不是在雨里就是在雪里,很少有人能靠近她,与她近距离接触。
其实,这样远远看着也挺好,有很多人和事,也许只适合远观,近了反而落下一腔失望。
如果将富士山形容为大家闺秀,那富士山下的河口湖就是小家碧玉。
碧波荡漾,深蓝色的湖面散发着独有的魅力,远处米白色的房屋恬静安详,那种涤荡人心的圣洁,让我错以为我来到了甘南,或者拉萨。
一棵小小的枯树站在水里,仿佛整个湖面就是它的舞台,在这里,没有什么会与它为敌,它的灵魂和血肉早已融进了这片湖泊。
每一个清晨或日暮,我们走在钢筋水泥浇筑成的巨大森林里,体会着它的喧嚣,也品尝着它的悲凉。
虽然,脚下的路,总有一天要归于平静,成为一条平凡之路。
可是,有没有那么一瞬间,我们可以生活在时光之外。
我们什么都不带,只带一颗真诚的心,一张坦然的面孔,一双清澈的眼睛,一个真实的自己……然后,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