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
现在是九月。
夜刚刚笼上来,蛐蛐就拾掇出那把不知拉了几个世纪的胡琴,和着清浅月光,一唱一喝,从小院菜畦直荡漾到客厅。
有时我从菜畦边走过,顿时鸦雀无声,好似我的脚步打乱了它们的拍子,要等几秒钟调整,方拉动琴弦。
我们家鲜少开电视,偶尔我煮一壶水,拈五朵贡菊,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边喝茶边听虫鸣,内心十分安稳。
好奇怪的,亘古不变的调调竟有这种功效。
于是,夜深人静的夜,常有它伴我入眠。
由于白日里不曾听有虫鸣,我便以为,蛐蛐只在夜间活动。
然后一日上午,阳光才驱散薄雾,街道很是安静,我在路边慢悠悠地走,一声虫鸣陡然闯入我耳。
嗳,你这不眠不休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