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姨和妹妹都在打我电话,我没有接到,内心就有种忐忑,估计是外公过世了!外公在神志不清的时候还是最记得我的名字。因为前天听妈妈说外公摔了一跤,有蛮严重。回电话给姨时,姨平静的说,外公过世了。我妈妈昨天回家了,他们三姊妹都没能给外公送终。早上,妈妈六点就去了外婆家,哭得稀里哗啦的。昨天妹妹让妈妈别回家陪外公,她怕我侄子乱跑要回去。所以,只有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
从小在外公家长大,呆到四岁半读小学才回自己家。在这里度过了我最无忧无虑的童年。对外公家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果都很有感情。外公家是老式的毛泽东故居似的房子,因为舅舅上大学在长沙分了房子,一直没有在乡下建房,外公就住着20年代建的房子,门前有一个搓衣板,是我们打乒乓球的好地方,屋后面有一片竹林,是我小时候的秘密花园。屋前面有颗桃树,有颗李子树,门前还有我小时候种的一排茶叶树,房子的右边是一片橘子林,屋前的菜园里有很多应季蔬菜,还有一颗很大的枇杷树。所以,从小我就明天缺过水果。果子熟了的季节,外公拿一根长长的竹竿,然后,从树上敲打果子掉下来给我吃。还有外公家山多,在山上种了花生,红薯,凉薯,洋芋。我喜欢跟在外公身后拔花生苗,挖红薯,凉薯和洋芋。看着地里的果实,我觉得这是外公辛勤劳动的成果。吃着紫苏洋芋汤,我发现这是我而是最喜欢的味道。还要煮花生。烤红薯。凉拌凉薯。这些都是我儿时最喜欢的味道。所以,我喜欢在外公家里,没有限制,自由自在。我可以跟伙伴玩过家家。外公家里天然的条件,可以做很多城市里孩子做不了的事情。包括跟着几个小姨一起去山上采蘑菇。我们特别怕蛇,就穿一个套鞋。还有就是我们要去山上捡柴,外公家从小就是烧柴火煮饭烧水洗澡。不忙的时候,外公也会制作一些竹子工艺的箩筐,簸箕,竹子制品外公都会做,后面年纪大了就没有做了。
外公他们在山里,人都很纯朴,去每个乡亲家里都会把自己待客的东西拿出来分享。特别纯朴。
农忙的时候,外公带着我牵着牛去犁田。我就坐在牛后面的农具上,外公打赤脚赶着牛走的样子,一直在我脑海里,仿佛昨日,农忙后,我会跟着外公去田里把草一捆一捆的担回来,准备冬天的时候烧。外公担大担,我担小担。特别的开心。现在还能清晰的记忆起外公走在我前面的身影。很怀念以前的日子。
外公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话不多,喜欢听戏,爱打小麻将。没事靠在摇椅上午休还会哼上几句。特别是双枪的时候背个锄头去田里边哼戏,好远就能知道是外公回来了。
外公这辈子做了好事,从来没有麻烦儿女,从来没有进过医院,也没有吃过药,心态特别的好,不会计较家长里短,不会去跟别人吵架或者挣。整天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只有这两年有点老年痴呆了,加上外婆年纪大了,才会让我妈我姨我舅舅他们照顾一下。
看到外公的离去,我在反思,人一辈子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为了什么,就是这么走一遭,体验一段人生,还是要为社会创造些什么,做些什么?外公后天去殡仪馆就要火葬,然后,就会装入一个小小的骨灰盒,然后,就是挂在墙上了,五年后,十年后,二十年,三十年后,就忘了,云淡风轻,谁也不会记得了!但是,你看看那些伟大的人物,秦皇汉武,毛爷爷,邓爷爷却永远活在了我们的心中。他们虽然已死,但是,精神永存。
外公的离去,让我想明白了一个问题,人这一辈子,不管你的成就大小,不管你是谁,都要面临死亡的来临。生命的长度我们没有办法计算,我们只有拓宽生命的宽度,在有生之年,做一件有意义有价值的事情,能够帮助和度化更多的人,这个才是我们生命的意义和价值。我们就不会白来这人世间一趟。生命在于体验,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害怕世俗的眼光。这样就不会在老了的时候,后悔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很多地方没有去。体验圆满富足的人生!
亲爱的外公,一路走好!愿您在天堂保佑我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您的外甥女:谭娟
写于202008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