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清晨,窗外细雨飘散弥漫,看不清远处的高楼,雨滴被风牵着手在窗户上歪歪扭扭向下滑落。视线下方的两个人还在呼呼睡觉,儿子的眉眼跟先生颇有些相似,俩脑袋凑在一起安睡十分温馨,均匀的呼吸静静地扫在我脸上,房间温热,被窝暖暖,对比窗外的凉意,这个周末的懒觉睡得特别幸福。
忽然乒乒乓乓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尽管隔着厨房门和房门,还是有些扰人清梦,先生翻身背过去,儿子眉头紧锁,吧唧吧唧。我知道“亲爱的”婆婆又在厨房忙活我们的早餐了,虽然之前说过早晨尽量小声一点,不过收效甚微,从声音判断今天的早餐应该是高压锅炖的杂粮粥,我赶紧悄悄起床,洗洗漱漱收拾弄弄,等会儿小恶魔也要醒了。
果然很快儿子醒了,在房间嗯嗯唧唧的闹,推门进去,先生把他抱在怀里摇啊摇,一脸无奈。我从他手中接过来,安抚逗弄,很快就眉开眼笑,咿咿呀呀跟我对话起来。先生随手捋一捋脑袋,赶走睡意,穿好衣服打开窗户透透气,凉意透过纱窗走进来。
不一会儿婆婆推开房门,看到儿子醒了,乐得快步走过来,声音还是熟悉的高分贝,“娃娃醒啦,吃饱饱了没,来来来,奶奶抱!你们赶紧去吃早饭,天气冷,等下要凉了。”
伴随着婆婆的逗弄声,热热闹闹的一天开始了。
上午雨就停了,太阳也钻了出来,中午时分温度已经回升了许多,湿气褪去,让人想出去走走。于是带着宝宝的东西,收拾收拾就打算去公园走走。
空气经过雨的洗礼已经十分清爽,加上公园里还有许多绿意不减的植物,让人心情舒畅得很。婆婆推着宝宝的小推车,在前面走得飞快,偶尔停下来看看儿子有没有睡着。先生喜欢摄影,脚步很慢,一直在东拍西拍。我夹在两人中间,不停催促先生快点,呼唤婆婆等等,沿途的风景错过不少,心情也失了闲庭信步的惬意,倒是筋骨舒散了些。
婆婆用上智能手机后,时不时地会有老家的亲戚视频,再若无事,婆婆就打算准备晚饭了,总是闲不下来,静不下来。
自从怀孕接近临产,婆婆便搬到这个小家里,来帮我打扫洗涮做做饭,却是省力不少。可总是动静太大,时不时吵得宝宝惊跳,沟通无果后只能安慰自己当做锻炼宝宝的适应能力。加上婆婆总是很急躁,做事情不太细致,碗总是刷不太干净,晾衣服袖子也理不出来,最初我在先生面前说一说,让他提醒下婆婆,后来发现习惯难改后就不再说了。
甚至在育儿问题上,我也常常跟婆婆意见相左,她总想用老一辈的方法,在我这儿灌输不成功就找公公和先生帮忙,好在育儿问题上,先生坚持以我们的方法为主。不过她还是不死心,时不时地还是唠叨几句,也是十分可爱。
所以你看,我的婆婆总是让我头疼,尽管我不曾期待我们能如母女一般亲近,但还是会有各种矛盾充满生活。
可是,婆婆在育儿方法上,只要我不同意,她决不偷偷执行;在生活冷暖上,虽然不像世家出身细致,却也总是唠叨我保重身体。
而我,知晓婆婆有子无女,便尽可能地用女儿家的心思体贴她,婆婆也乐得接受。
生活百般滋味,不论在外人看来,我们是多么和睦的家庭,但总有不为人知的瑕疵。婆婆的急躁源于她在工厂做计件工人时养成的习惯,而我的挑剔始于我在先生面前称呼她为“你妈”而非“我妈”,我们都不是完人,但如恋人一般,在生活的磨合中,用对家庭的满满爱意去润滑各种摩擦。
也许她永远学不会轻声细语、缓缓做事,但总有一天我们会发现离不开这个热热闹闹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