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硬了一瞬,才慢慢把头扭过去。
一张女孩的脸出现在窗前。她似乎是跪趴在窗前的,衣着有些凌乱,看的出她是历经过一阵风波才到这里来的。
我有些不太敢相信,我怀疑自己因为安眠药的副作用构想出了一个不存在的人。我把手往窗口探了探,试图戳破那层美好过头的泡沫。
那个女孩以为我叫她把窗打开,她尝试性地推开窗,探头朝屋里看了看。
“你是需要什么帮助吗?”她见我半天没动,主动问道,“是要食物吗?”
那是真的——不是我幻想出来的——我被她的动作惊醒,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在试图帮助我。我感到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仿佛想要跳离胸腔,去到室外的阳光下暴晒。我突然嗅到了自由的味道。
我用力摇头,用手做出开锁扭动的动作。
她应该看出来我是一个哑巴了。她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你是说,让我进到屋子里,找到钥匙,然后帮你开锁?”
我点头,用几乎要撞到墙的力气点头。
她抬头看了一下屋子,眼里涌起一丝犹豫。
“屋子里······有我不能见的人。很抱歉,我可能不太方便进去,而且我也不知道钥匙放在哪里。”
绝望漫上心头,几乎要将我整个人埋没起来。是的,绝望。不同于门外那个男人转身离开时一盆冷水似的失望,毕竟那么长时间的犹豫已经给予了我一个很好的缓冲时间。而现在,就像是毫无预兆地从天堂掉下了地狱。
我能感到我的心在慢慢地下沉,仿佛被搁浅在河滩上,河滩上的水因烈日的暴晒而退下去,露出的土地一点点被撕裂开,展现出狰狞的纹路。
她略带歉意的看着我。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在她衣服的口袋里翻找起来。
“这个,这个东西给你。说不定能帮到你。”她从窗户里递过来一把锋利的瑞士军刀。
是啊,军刀。我感激地接过。有这个东西在,说不定我能用它把门锁旁的木框一点点切开。
我抬头去看那个女孩,却发现她一脸的惊恐。
“我先走了,你加油!”
旋即,她像是要躲避什么似的匆匆跑开。
“是谁?”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我不知道是不是关我的那个人。但我现在也管不上那么多了。
我握着那把刀。我的手颤抖得几乎拿不住刀。这一切就像如置梦中,我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我扑向了门边——这大概是我这七年来离自由最近的一次,我几乎能想象到阳光洒在身上的暖意。那是很多年不曾有过的了,光是想想就让我全身的血液奔啸着回流。
我开始悄悄地用那把刀割木门周围的木质边框。天色慢慢变暗,光线被逐渐吞噬。我不知道我割了多久,也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声音。我全身的所有细胞都在大肆叫嚣着。
“咔哒!”
门晃晃着旋开了。
我激动地连手都在颤抖,大脑因过度兴奋而充血,有一瞬间的晕眩感。我没有理会。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出去。
那十几级台阶在我的眼里,就像是通往天堂的幸福之路。我顾不上那因过度兴奋而引起的眩晕,一咬牙冲了上去。
!!!
我的后脑勺重重地摔在坚硬的地板上,身体这才后知后觉得感到了疼痛。
我······是摔下来了吗?为什么?好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
还是人?
我模模糊糊的想着,所以的不甘,不忿,还有疑问都在慢慢地离我而去。和我的体温一样。有温热的东西从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的后脑勺顺着流到我的背,而我却越来越冷。
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我好像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楔子章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