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浸透于秋凉的风中,我不经意间抬头,竟通过口中呼出的皂冷白气看到了远天的一颗星芒。而后我们结识,我唤他做棱星,因其棱角分明,映射下的光又如银白色的棱柱。于是我常仰头顾天,愿问得他,为何在白昼将临众星归去时,突兀停留于原处?可棱星不言不语,仿若哑人。
然我在晚天的星群中寻不见他的棱角白光,于是我问几颗略亮的星辰,你们谁是棱星?却只有萎残的秋叶在岑寂中作响。我知墨蓝夜空中清星闪烁,云雾的暗线规画群星的界限。便去问棱星,可是因在星群中的逼仄,而选择在白昼将临时短暂的留存?棱星依旧不言不语。
明月的幽光在瞳孔中显映,却不会留下直视白日后的疮痍。在众星拱护下,明月不似晴空般的青芜。我告诉棱星,他定是因不愿衬托他人的意愿,而甘于在深寂中一人独处。但棱星依旧不言不语,却将说未说的忽明忽隐。我看到附着在壁璃上的尘粒,认其难以察觉。便说,是因要突显自己,所以迟迟未曾离开天空?棱星并未作答。
我渐渐疲乏不再去徒增疑惑。
我被隔在有着绝望色的冰罩中,无法辨识光斑的棱角,难以寻见白昼将临时的棱星。我被困在其中,冻伤的伤口处感染着绝望色。竟想在臂底腕上划下不浅的横痕,将我留在临岸外的彻冷河水中,任风吹过遍布伤口的身体。我问棱星,我将如何应对?恍惚时听到他说:夜星虽然璀璨,可你却要低头顾路,以免摔倒。
冰罩消融,化成的水洗去了伤口感染的绝望。
因而,我常在白昼将临时,仰头顾天;夜星璀璨时,低头顾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