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森林漫步

今天是小雪节气,北方或许已经在下雪了,我们南方却温暖得很,白天户外都可以穿短袖呢。今晚月未全圆,但却雪亮。空旷的天幕上铺一层鱼鳞状的薄云,其间分布些许若隐若现的星星,薄云在徐徐飘游,像轻纱般时时蒙住月亮的脸,但却蒙不住月亮甜甜的微笑……望着天上奇妙的画面,我独自朝玉田公园走去……

除了上班,就是宅在家里,晚饭后散步算是最好的“夜生活”了。滨河路、环城路都是散步的好去处,但玉田公园的那片古老的森林对我似乎更有吸引力,晚上林中特有的气息,幽深清凉的氛围,更适合我的心境。

一走进树林,心立即宁静下来,然后,静静地听,慢慢地看,细细地想……

虽然是冬日,晚上的树林还是有许多活跃的声音,最热闹是蟋蟀的,成语“噤若寒蝉”,是说象深秋的蝉那样一声不吭,可冬夜却依旧蝉声阵阵。今晚,我第一次发现,冬天的蝉声并非来自树上,而是来自树下的草丛里,而且遍布整个森林,可能是天气渐冷,蝉不耐寒,树上无法栖息,躲到相对温暖的草丛里了。接连不断的略带沙哑的蝉声,显得急切不安,是否他们已经预感到寒冬来临,所剩时日不多了呢?

 冬夜的蝉声给人“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王籍《入若耶溪》)的感觉。 

冬天本没有蝉了,是因为暖冬的缘故,蝉的生命也延长了呢?或者是我“冬思夏蝉”,错把其他虫声当做蝉声了呢?这样一想,所听到的确实不像往常的蝉声了。我也曾注意听过蝉声,春蝉声音稚嫩清纯,犹如童声,听着舒服;夏蝉浮躁,嗓门特大,拼命喊,叫得令人心烦,使人想起李商隐“本以高难饱,徒劳恨费声”的诗句;而秋蝉的声音清亮而悠扬,虞世南有“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萧子范有 “流音绕丛藿,余响彻高轩”;戴叔伦有“饮露身何洁,吟风韵更长”等等,这些应该都写的是秋蝉声的清丽嘹亮以及韵味悠长吧。

冬天的蝉声缺乏立体感,就是单调的“叽哩叽哩……”叫个不停,而这种叫声给人以“锋利”之感,钻进耳朵之后刺进后脑,把“录音”扔在哪儿,当你静下来的时候,尤其是更深夜静之时,“录音”一放,满脑子都是“叽哩叽哩”的声音,让你怎么也挥之不去。

森林里,还有蟋蟀的叫声,“蛐蛐蛐蛐”,断断续续的。偶尔还可以听到一种鸟儿的有规律的“呼唤”声或“应和”声,声音中透出某种不安的感觉。两种声音来自灌木丛,相隔五六米,是情侣间心灵的交流还是同一家族间关切的问候呢?

   冬夜的森林并不宁静,交响乐此起彼伏,而恰恰是这“交响乐”把整个森林衬托得更加静谧了。

借着灯光,可以看到一棵棵挺拔的身影,后山公园主要有两种树:松树和槐树。这两种树的形态各不相同,槐树粗壮,枝繁叶茂,经常是一个树头长出大小相近的“双胞胎”,有的达到“七胞胎”,一个繁茂的家族,赫赫然,势不可侵。松树全是“独生子女”,一棵棵独干而立,树枝稀少,显得单薄,但它那挺拔的身姿,有孤傲不群之势。两种不同风格的“家族”聚在一起,相互竞争,又和谐相处,形成了一个气势磅礴的、坚不可摧的巨大森林。

一个人散步并不孤单,上有碧空明月、白云星辰,下有虫声鸟鸣、树影草香,逍遥自在地走在这充满诗情画意的境界中,可以忘却世间忧愁,心胸显得开阔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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