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的战争

文/拾荒老者

多年后,当小玉再次翻起这张泛黄的旧照片时,曾经的所有在眼前一一浮现,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大哭了起来。

当小玉的老公阿木接到快递的电话时,小玉正带着1岁多的女儿窝在床上玩ipad。

阿木边拆快递边走进房间,小玉玩得正欢时耳边传来一阵音乐声。小玉起初没有在意,随着音乐声回转,小玉感觉这个音乐声太熟了,好像早就听过几百遍了。

小玉转过头看到阿木手上的东西时,小玉惊呆了。小玉腾地从床上蹦起来跑到阿木跟前,一把抢过阿木手上的东西。瞪着双眼盯着阿木:“这个是哪里来的,你怎么有这个东西?”

小玉的声音明显带有颤抖和不可置信。而阿木却是很平静的样子。一贯没有表情的脸上似笑非笑,这个样子的阿木却让小玉更是怒气莫名。

阿木拿出来一个信封,淡淡地说道:“你自己看看吧。”

其实小玉心里已经猜到了什么,只是不敢去想而已。

能让阿木这个样子的永远只有那一个人,而那个人是小玉和阿木的禁忌。

待看到信封上的字迹时,小玉只有一个念头:果然是她。

小玉还是拆开了信封,接着掉下来一张照片,当小玉定睛看清照片时,更是震惊。小玉心里翻江倒海,大脑是一阵一阵的轰鸣声。

在一旁的阿木还是似笑非笑的样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阿木的眼里是一片的悔恨和怅然。而一边的小女儿自顾自的玩着妈妈放在床上的ipad,不住地在咯咯笑着。

那是一个精致而又漂亮的心形音乐盒,大概是因为时间过长,盒子的边边有掉色的迹象。掀开盖子,清脆的钢琴音乐潺潺流淌,一个头戴皇冠穿着裙子的小女孩在翩翩起舞,煞是好看。

小玉一整个下午都在看着这个音乐盒发呆,拿在手里的信纸,字迹遒劲有力,清晰大气,一点儿都不像是一个女生写出来的。小玉一直在想着:怎么之前就没认出来这个字迹呢,当时是真的气糊涂了吧。就着这个信,小玉还是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豆豆:

很意外吧, 是的,我也甚是意外。别奇怪我怎么还和阿木联系,既然你以前阻止不了,那现在你更是阻止不了。这是我写给你的最后一封信,就像当初我写给你的一样。你好好看就好。

我从没想到过我一直憎恶的人,竟是我曾经推心置腹的朋友。很戏剧,是不是?若是知道这以后的以后,我想我应该不会选择认识你。尽管我们从未见过面。

我们第一次聊天,我感觉你是一个单纯又善良的小女孩。因为都有同样遭遇的人,你没有了妈妈,我很是怜惜。你和我倾诉所有,我也成为你的倾听者。那时是真的很喜欢你这个小妹妹。你的天真,你的善良,你的单纯,让我感觉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的灰暗。我一度想约你出来,想在现实生活里和你成为朋友。

只是还是有些不敢,毕竟在网上认识的,太过虚幻了。我很高兴你寄给我最为珍贵的照片和音乐盒。每晚睡觉前我都会听着音乐盒,看你的照片,都会在想着你应该长什么样子呢。你这么单纯善良,长的肯定也很好看吧。现在物归原主,我对你便再也没有亏欠。

后来的后来,怎么就没有想到你口中说的那个男生也是我喜欢的人呢。缘分太奇妙了是不是?

其实我一点儿都不想和你说起他,说起你现在的老公。却又不得不说起他。

当你主动加我微信宣示你的所有权时,我才知道女人的第六感是正确的,我只不过是选择相信他罢了。

他说他刚开始和你一起只不过是玩玩而已。恋爱中的女人果然是智商为零,这句话说得一点也不错。而我竟然也真的相信他给我的解释,相信他会处理你们的事。

后来的事你也都知道,我也无需再多说。

只是,豆豆,我选择离开,并不是成全你。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那个人就是你。只是想着若是阿木有更好的选择,我又何必纠缠?

然而当我看到你发表那张照片时,以前感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都找到了答案。原来那个人就是你。我没有想到那个人竟然是你。

无数次我都在想着,原来的你不是一个善良美好的女孩吗?那个打电话咄咄逼人的女生是你吗?那个用别人手机发短信说那些中伤的话是你吗?那个让别人打掉孩子的人是你吗?很可笑是吧。其实和你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你放心,这些阿木是不会看到的,我也不会和他说那些事。

尽管很多时候,我也想和他说这些事,让他看清楚他当初的选择是有多可笑。其实最可笑的人是我,我还是不忍伤他。

豆豆,你是聪明的女孩子,一些事已成定局,便不用再去防备再去怀疑了。就当阿木以前年少不懂事,做错事而已。你当我没存在过,以前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就行。

只是,豆豆,我终究是对你心怀恨意的。即使我们曾经是好朋友。你看了这封信,知道了我还在和阿木联系,以你的性格,你心里终究会有疙瘩的。你知道的,我不会原谅伤害过我的人。

你好自为之。就到此为止吧,再见,豆豆。

                                                                                                                                                            兜兜



波涛滚滚的江边,天边的夕阳余晖撒下点点金辉,映衬着这个世界都是温馨而灿烂的。小玉和妈妈并肩坐在江边,两母女看起来差别不是很大,走在路上,别人常常误以为两个人是姐妹。身后的爸爸则在给她们拍照,天时地利,良辰好景,夕阳余晖下的两母女看起来温馨而美好。因此这照片一度是小玉一家人的最爱。

往后的每一天,小玉看着这个照片的时候都在想,若是时光就此停留,该有多好?

小玉的妈妈患有心脏病,在小玉刚上高中的时候就病发去世。小玉就此消沉,在失去妈妈的痛苦里不能自拔。小玉把对妈妈的思念寄托在漂流瓶里,定时扔出去。因此在网络认识了兜兜。没想到两个人有很多话题,聊得很投机,尽管从未见过面。

小玉的心事有了落脚之处,不管是开心的不开心的,难过的忧伤的,小玉都和兜兜一一述说。除了爸爸,兜兜应该是小玉最为信任的朋友了。

后来让兜兜发过来地址,把自己最为珍贵的音乐盒和照片寄给了兜兜,以此作为和兜兜两个人的念想。兜兜送给自己的书还放在家里珍藏着,一直戴在手上的手链也是兜兜送的生日礼物。

小玉无数次地想着,若是没有认识阿木该多好。怎么就那么糊涂呢,怎么就那么脑残呢。为了阿木这样的人,失去那么多,还做了那么多错事。

小玉清楚的记得,阿木带她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阿木说自己没有女朋友。只是阿木当时的眼神迟疑也被自己看在眼中,明明自己是感觉不对劲的,怎么还自欺欺人呢。暗中和那个女生联系,也只不过是想要她知难而退。即使这样,阿木还是经常闹失踪,不管打多少电话,阿木从来都是没有回应。

太犯贱了。当小玉越来越吃不下饭的时候,小玉才知道自己竟然怀孕了。

小玉在惊慌失措中告诉自己的朋友,而这个朋友却是认识阿木的爸爸妈妈。只有小玉自己知道,这是自己有意而为之。任阿木想破脑袋都想不通是怎么被爸爸妈妈发现的。

顺理成章,阿木在逼迫之下不得不娶小玉。即使小玉知道,阿木的心还是在那个女生的身上。

婚后的某一天,小玉收拾东西,无意发现阿木一贯不让别人碰的箱子里放着许多书,还有很多折好的千纸鹤。压在书下面的一张张摆放整齐的信纸。小玉看到那些的时候,心中一下就了然这是那个女生给阿木的东西。看到那些信的时候,小玉感觉似曾相识,那些字迹怎么和兜兜那么像?

在小玉要进一步翻看的时候,阿木进来了。阿木一贯是沉默的人,那次破天荒的和小玉大吵一架,严厉告诫小玉不要碰那些东西。小玉也是被这样的阿木给吓到了。自此之后,小玉和阿木也难得有了默契,彼此都不会提起以前的事,更不会提起那个人。

小玉也想起来自己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和兜兜联系过了,也不知道兜兜现在过得怎么样。

生活亦步亦趋的流逝,在这样的琐碎日子里,小玉再也没了当初的那份热烈心情。小孩的来临,让小玉几度抓狂,会无数次的愤恨自己干嘛要结婚,干嘛要生孩子。小玉也会偶尔的想起来那个被自己赶走的女生,也会梦到那个女生冷静自持说的话:人在做,天在看,你自己有了孩子,总要为自己的孩子积德吧。

梦醒后的小玉一阵恍惚。



多年后,当小玉再次翻起这张泛黄的旧照片时,曾经的所有在眼前一一浮现,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大哭了起来。阿木走进来的时候,小玉还在哭。然而阿木却是面无表情没作何反应。若是在往常,小玉肯定是要和他闹的,现在小玉已经没任何心情了。

小玉想起来以前自己无忧无虑,每天甚是开心。而这份开心也有兜兜带给她的,兜兜总是在她不开心的时候说笑话,逗她开心。

只是现在怎么就成这样子了呢?曾经拼劲全力得到的一切,现在看来完全不值。在她和阿木的这场恋爱里,她到底得到了什么呢?只不过是一个自私又冷漠的人,只不过是给自己画地为牢,圈禁了自己的一生。

在她还不知道那个女生是兜兜的时候,她赢得了胜利,赢得了阿木。只是在这场她和她的战争里,到底是谁赢了呢?

小玉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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