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尚羽同学,在迎接新生时就已经记住他了,不是他有多特别,而是他的家长很特别——一对年轻的父母,都陪着他来,还抱着一个小孩,言行细节处就能看出他们对孩子无微不至的爱。这样幸福家庭的孩子,应该会很懂事乖巧的吧。然而,是我太天真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经常能上班里的“头条”,存在感强烈,可谓是蹭足了“热点”!学生跑来:“老师,陈尚羽在厕所玩水,还弄湿我的裤子”、“老师,陈尚羽午睡的时候扮猪叫,吵得我睡不着”;音乐老师:“你班那个娃娃脸的男生,拿着葫芦丝在乱吹的,没收了他的还嘟着嘴”;级长:“你班那个陈尚羽,在大堂那里疯狂地跑,这很危险的”;值日老师:“你班那个蘑菇头的男生,去倒垃圾就在操场跑,要扣分”;行政主任:(直接发照片)“此同学用涂改液涂学校走廊的瓷砖”……隔三差五,我总能听到关于他的投诉!据我平时的观察,他的种种表现现在看来都不足为奇,孩子调皮捣蛋是正常不过,只是调皮得有个度,偶尔犯错改正过来,还是个可爱的孩子,但经常屡教不改,为师真的就要气焰三丈了!
最忧心的莫过于他午休的纪律,从开学到十一月,陪了他们三个月的午休,没有我在的午休,他就开始搞事!从提醒他、警告他到告知家长,他总能变着花样来“玩”!每当我把他叫到跟前,摆事实,讲道理!结果他用一脸无辜及大大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似乎我不是在讲他,是讲着另外一个叫陈尚羽的“别人”!我哭笑不得,批评不下去,假装出来的严厉劲瞬时垮掉,被他不经意瞥见我嘴角的笑意,他更加得意忘形,裂开嘴巴,露出掉了门牙的嘴巴,把眼睛笑得弯弯的!好吧,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下不为例! 只是,果真有下次!再出现午休影响别人休息,便让他帮同学值日将功补过。第二天一早,没督促他也看到他在自觉值日,只是值完日就在教室一直哭。问清楚原因,原来是顾着值日,忘记吃早餐了。我把他带到办公室,翻箱倒柜,幸好有两包饼干,拿给他吃。其他老师看见了,故意气他说:“这不是陈尚羽吗?平时经常气钟老师,要是我是钟老师,才不给你吃呢,让你一直饿着,看你还敢不敢!”我跟他说明,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的,要是没有饼干,就真的要饿到中午了,所以要吸取教训。他回去教室时,一脸认真地跟我说:“谢谢你,钟老师。”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开始乖乖听话了。
一次课间操上,别人都准备散开跳绳了,他就把嘴巴凑到前面的同学去向别人喷口水,刚说完解散跳绳,他就一步飞箭地冲到后面的花坛去,要是不小心绊倒了,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把他叫到跟前,问有没有此事,马上就捂脸呜呜地哭了起来。经历了上次,就不会再上他的当了,该要批评改正的,决不能姑息!级长在一旁帮忙调解,事后,尚羽同学主动一脸乖巧诚恳地向我承认错误,并跟我说再也不敢了。
其实这孩子本质上还是挺聪明可爱的,只是偶尔会犯错,犯错后还会胆大包天地瞪老师表示不服气。但跟他说明之后会改正错误,并且会劝说其他有不好习惯的孩子“改正错误还是好孩子,你看看我,乖乖地听老师话了,老师还是会喜欢我的。”
即使到了二年级,觉得他比其他孩子较难成长,遇到一点事情就很爱呜呜大哭。但哈哈笑起来又很治愈:“我发现语文课越来越有趣了”、“钟老师,等我变成大人,你变成老奶奶,我会去看你的!”这童真的话语,即使被繁忙工作折磨得疲惫也能让人心情愉悦。
从陈尚羽一笔一划的写字中看得出他的认真,一年级语文期末还能拿满分,只是数学一般,没能脱颖而出。到了二年级,努力把数学成绩提上去了,期中考试就进入了前十名,为他的进步感到骄傲,即使是调皮的孩子,他也会有很多可爱之处。写到此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小男孩背着大大的书包,走到讲台,用沙哑带着萌的声音对我说:“钟老师,明天见”,转过身去:“同学们,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