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春秋时期的强国晋国,人们对他的认识中最出名的无疑是“三家分晋”的历史事件和“春秋五霸”的晋文公了。晋国作为春秋时期的强国,却没有撑到战国时期反而被赵魏韩三家肢解,而赵魏韩三家却也挤进了“战国七雄”的名列,这对于在春秋时期一度称霸的晋国来说未免遗憾了。
造成晋国被三家瓜分下场的,不是晋国国君的昏庸,也不是外患的离间,却来自晋国自己设下的“六卿”制度。“六卿”帮助了晋国称霸春秋威名赫赫,却也送葬了晋国,让它无缘战国时代,引得世人喟然长叹。
晋国并非天生的强国。晋国的崛起由晋献公开始,可晋献公却也是毁誉参半的人物,他老年太过听信自己的妃子骊姬的谗言,“骊姬之乱”逼死了晋国的太子申生,害后来的“晋文公”重耳和他的兄弟以后的“晋惠公”夷吾流亡他国,晋国公室权力削弱。献公死后,大臣里克、邳郑以下犯上杀死了献公指定的继承人和大臣荀息。晋惠公继位后又杀死了里克、邳郑。惠公死后,终于,“晋文公”重耳成为了晋国国君。
继位后的晋文公,看着手下同甘共苦知心知底的诸多老臣,设下“六卿”给了极大的名分与权力,君臣一心,让晋国国力大盛称霸于诸侯,几次战胜秦楚,堪称春秋第一。不过一代亲二代表,晋文公死后,权臣赵盾是军政大权一把抓,权侵朝野莫敢不从,甚至代表了晋国国君参加了诸侯会盟,名扬内外。
晋文公可能想不到,自己设下的“六卿”让外族势大的结果会在后来滚雪球般的成为了晋国存在的最大威胁。自此,晋国君与臣的权力争夺开启了。
赵盾一族杀晋灵公,晋历公又杀赵同赵括兄弟和“三郤”,权力斗争凶狠激烈,终是公卿斗败了晋国公室,权力旁落,到晋平公时“赵、魏、韩、中行、智、范”六家把控朝政,六家缠斗范、中行二家流亡齐国。剩下的四家,为了土地和权力开始了最后的斗争。
当时的四家当中,智家的势力最大,这让剩下的三家忧心不已。
智家最后一任主人智襄子智瑶,被人说是有“五贤”长得帅、有谋略、才艺高、文治武功样样精通,但智瑶同时也是个不折不扣的野心家,这让当时三家更是忌惮的不行。而智瑶也是骄傲自满,甚至说出“难将由我,我不为难,谁敢兴之?”已将赵魏韩三家看成是囊中之物,智瑶恐怕没有想到,为自己的自大买单的,会是整个智家。
作为当时晋国执政大臣的智瑶,像其它三家提议“我们每家拿出一片土地,献给晋公。”四家都是野心家,而智瑶更是晋国执政大臣,用意无非是削弱三家,而拿出的土地最后会落去谁的口袋里这也说不准。
《资治通鉴》记载
智伯请地于韩康子,康子欲弗与。段规曰:“智伯好利而愎,不与,将伐我;不如与之。彼狃于得地,必请于他人;他人不与,必向之以兵。然则我得免于患而待事之变矣。”康子曰:“善。”使使者致万家之邑于智伯,智伯悦。又求地于魏桓子,桓子欲弗与。任章曰:“何故弗与?”桓子曰:“无故索地,故弗与。”任章曰:“无故索地,诸大夫必惧;吾与之地,智伯必骄。彼骄而轻敌,此惧而相亲。以相亲之兵待轻敌之人,智氏之命必不长矣。《周书》曰:‘将欲败之,必姑辅之;将欲取之,必姑与之。’主不如与之以骄智伯,然后可以择交而图智氏矣。奈何独以吾为智氏质乎!”桓子曰:“善。”复与之万家之邑一。智伯又求蔡、皋狼之地于赵襄子,襄子弗与。智伯怒,帅韩、魏之甲以攻赵氏。
韩魏两家的言论如出一辙:割地给智家,再联合其它两家,讨伐犯众怒的智家。而不是一家当出头鸟。
轮到赵家,赵襄子拒绝了智瑶的割地请求,抓住了把柄的智瑶带着韩魏两家联军向赵家竖起了讨伐的大旗。
智瑶是晋国的执政官,是这场战争的最大收益者,韩魏两家自然不希望赵家就这样投降,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是知道的,看着赵家缩在晋阳城内久攻不下,智瑶命人引水淹晋阳,看着被淹的晋阳,真正决定三家生死的时候到了。
郄疵是智瑶的家臣,他向智瑶预言说韩魏有心谋反,但自大的智瑶并不听信郄疵的忠言,反而跑去问韩康子与魏桓子,这骚操作就像项羽在鸿门宴上向刘邦说告密刘邦意图成王者是曹无伤一样,得到的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但这行为也绝对刺激到了韩魏两家。
是夜,赵魏韩三家挖开了智家蓄水的堤坝,河水倒灌智家的军营,乘军队慌乱时,兵马齐出,杀死了智瑶,瓜分了智家的土地。
公元前403年,周王分赵魏韩三家为诸侯。
公元前376年,三家分掉了晋国最后一点土地,废掉了晋国最后一任国君“晋静公”,自此,属于战国七雄的时代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