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每次去,我都要69。
69不是体位,是一个号码,一个女人。
她从来不说自己的名字,但做这一行总得有些称呼。
比如小什么:小芳、小丽……
或者叠词也行——芳芳、丽丽……
服务业,自降身份的牺牲觉悟还是要有的。把自己扮作小学生一般的地位,来讨老师的关心。
69真的很酷,她不需要假名,甚至不需要名。她是班级一众喽啰里特立独行的那个人物,从不奴颜婢膝,永远在得体的学习。
作为这样的学生,显然她有她的天赋,在能力技巧上尽占优势。
69天生的优秀也伴生了一种淡然气质,这也许会拉出一段疏远,但又让人无法躲过绝伦的天赋。
如果你是老师,免不了要点她回答问题。
而我,每次都点她。
这是极端的转换。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可以改变两人间的主动权。
尽管我是付费者,却仍要习惯69的强势,和她随时的扭转乾坤。
人要懂得感恩,无奈我又是一名无神论者。
所以当我抱着她潜伏在下的头颅时,我不想感谢真主。
我只想感谢69。
假如我要送她一面锦旗,该如何歌颂呢?
小六,你的灵巧不输六小龄……
打住。
摄影这一行,其实也是个体力活。
两大包的拍摄零碎整天扛来扛去,要注意劳逸结合。
69则是回血充能的客栈,是扛完三脚架必须再扛两条腿的港湾。
我习惯了她行云流水的一套程序,习惯了她越来越让我亲近的眸子,习惯了她湿巾擦拭的得体大方……
习惯真的很可怕。
但我没想到69是哈尔的移动客栈。
更没想到,在某一天里扛完三脚架的失措双手只扑到一场人去楼空。
69离开了。
她去了哪里?我的双手抵着镜头,我尽力在回忆它们捧着她时的模样。
那时她抬起过头,她用眼睛告诉我,她赚够了钱,她要回去结婚了。
我的眼睛在看,可没有在听。
重逢很快,快到我都不觉得久。
如果不接这次活,我也不必这么慌张。
躲在镜头后的我,不敢看镜头前的她。
聚焦突然变成了困难的事情,我不再记得镜头的型号,我只希望它够大,大到足够淫秽的形状,掩住我见不得光的眼。
她看着镜头也在看我。
只是什么都没有说。
新娘妆的繁琐把这一夜拉的很长。
伴娘调皮地拿过69的鞋,藏在了自己的腿上。
我找到了救星一般挪开了镜头,对准了那条白花花的大腿。
69淡淡地笑了笑,她理了下婚纱的裙褶,依然那么得体,那么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