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诉说一个故事吧,关于初恋。
<回忆>
记忆里永轻。
这是我想的,关于有你的这场故事的名字,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向你解释它的意义——
你一直存在于我的记忆,时而安静,时而汹涌。好友劝我,若这样的徘徊让心痛苦,便可以选择把它化作一种类似于养分的东西,借助这股力量帮我前进。
但我似乎无力抵抗,依旧无数次回头,回想那时世界,与你我的模样。
我记得很多有你的画面,比如——
那年夏天,我在高中学画画,你在中职学体育。那天,我们约好见面。你有自己的手机,我没有。于是为了不错过,我守在电话亭给你打电话,但又担心次数太过勤勉。如今想起来,简直不符合我酷酷的个性。
但,我终于等到你。已然记不起见面时我的心情,你的表情——却让我,敲字的手指停在半空,先去享受划过心头,那一缕温柔——
我们去了你的学校,你让我在宿舍楼下等你。
我站在梧桐树下,仰头看夏天的光透过树叶和树枝的间隙,洒在地上、我的脸上。你走近我身旁……你如何唤我、如何的语气与表情,全部忘记。仍记得你如夏日阳光的面颊,把它想象成你唤我时的模样,于是此刻内心的柔软爬上嘴角,意犹未尽。
谢谢你给我的温暖,我们第一次的约会。
它成为我记忆中最清晰的章节,是因为这次约会的分别后,你用信息告诉我,你想让我做你的女朋友。
我问你,“为什么?”
你说,“你在梧桐树下仰着头的样子让我感动。”
这句话亦感动我很久,一直到现在——我想不到那个懵懂年岁的少年,能说出这样一句含情脉脉却不沾俗气的话。如今的你是什么面容?一定想不到我仍然对你那时不知是真心还是无意的一句话而念念不忘吧。
现在的你是否已为尘埃?
其实,我也一直想问你:究竟那个夏天,是什么让你感动,而让你说出那样一句波澜不惊的话?可是,还没来得及,我们已匆匆长大成不能随心所欲的模样。
<现在的我和你>
2015年,我24岁,即将被世俗划入“大龄女青年”的行列。
这一年,我在北京。我听朋友说,你留在老家,是一名城管。
“城管”,如今这是多么一个火热的词——几乎每天都能在新闻的大小版面里见到;而它更是被世人哄抬得再牛气不过——暴力、无情甚至无耻——的一个职业。而你,却成为了一名家乡的城管。
我惊讶得牙都快从嘴里掉出来,却不得不怀着像同时喝了酱醋茶的心情接受这个消息。我没有想更多,也没有办法想更多,因为我有一个也只有这一个困惑:如你那般身材挺拔却面容俊秀的大男孩,为何却成了一名城管?
可无论如何,我在24岁这一年开始狠狠地怀念你。我并不知为何我用如此忙碌的光景去怀念过去,怀念你,怀念我和你之间并不多的回忆,但这就像一股力量,把我拉回如漩涡般,那时的世界。
我想,写到这里,我该告诉大家关于我和你相识相知的过程了。如果你和我一样记得,也许同样会觉得:人与人之间的缘聚缘散是上天安排的、一件多么神奇的事。
<回忆.相识>
与你相识,是在初三。我们都在镇上的初中上学,我在那个时候被称为“慢班”的二班,你在被称为“快班”的六班。我在三楼,你在一楼。我在三楼生活学习得很快乐,是学习委员,有很器重我的年轻班主任,有一群美丽动人疯癫的好朋友。
那个时候,我的世界根本没有你。
我其中一个好朋友,是我在姥姥家就认识的,关系很好。一个微胖的女孩,算不上漂亮,却是个活泼善良的女孩。
那个时候,她喜欢上一个别班的男生,一个个子很高,叫李永清的男生。
喜欢得很深,男生却一直没有回应。某一天晚上晚自习间隙,她终于打算把已经写好很久的情书交给那个男生,可自己却没有足够的勇气,于是叫上两个好朋友助阵,其中一个便是我。
来到楼下的花坛旁边,那个男生的班级就在花坛内侧。窗外有教室里照出来的微弱的光,照着我们,和我们的青涩。
去叫那个男生出来,他似乎不太愿意出来,但还是扭扭捏捏地来到我们面前。好朋友生涩地把那份情书递给那个男生,可那个他却没有接受,丢下情书准备开溜,却不曾想来了两个助阵的——我羞于动手,另一个竟狠狠地拽住男孩,想要把他拽到告白女孩的面前……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也许上课了,那个男孩方才侥幸逃脱大力好朋友的魔掌。可是,告白的好朋友却从此受了情伤,之后的日子里难免感伤。
从那时起,我才知道,那个男生,就是现在的你,你叫李永清。
而你不认识我。
我对你的认识在这件事情结束的地方停止,从此以后,并无联系,更无交集。
<回忆.相知>
中考过后,我带着落寞的成绩进入市里的普通高中。高二之前的生活云淡风轻,连我自己都忘了里面的结构内容。于是快进到高二,我为了两年后的高考能有一个好的交代,开始学习画画。
某一天,毫无征兆地,我想起了你。
不知为何想起你,也忘了如何联系上你。就像前面说的,上天安排了人与人的缘聚缘散,尽管神奇,令人费解,但总有他的道理。
于是,便有了第一章节里,关于我和你的那一场懵懂的约会。
你说,做我的女朋友。
我说,等到高考以后吧。
我还问你,高考以后你有何打算。
你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因为你是个细心的姑娘。
这是你第一次赞美我,正如那句“你在梧桐树下仰着头的样子让我感动”一样,我至今未忘。
2005年,高考结束。我落榜。也在那个夏天,我的手意外受伤,并留下永远弥补不了的伤疤。我怀着这份心痛,顺带那份落榜的心痛,请求爸妈让我复读一年。
于是,我带着伤插班到年级的理科“阳光班”。而你,下落不明。
等到美术省联考快开始的时候,我随着学校的“艺术军团”前往武汉的专业画室参加考前冲刺。
再次与你相遇,已是秋天。原来中考后,你报读了武汉的体育大专学校。这难道又是上天安排?让我和你这么多次错过又相遇,分离又重聚。
那天,你来到画室看我,我拿着水壶和同学去对面的小区打水,在门口碰见你。你温柔地接过去,一路跟在我和同学的身后,话很少。我们去路边一家煨汤馆吃东西,我和同学点了汤,你说你不吃。
就这样,安静的重逢,安静的相处。你就是这样,言语不多却不是木讷,只是有点腼腆。
那天之后,我第一次对你有了这样清晰的评价,一直到现在还如此认为,所以当听朋友说起你当了城管,才那样难以置信,因为你温柔得和“城管”这个词眼,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回忆.离散>
我想,你是经常来看我的——我这样认为,尽管我没有过多记忆。那个时候,没有想过未来——太年轻,想不到那么遥远,也不敢想。于是我和你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联系着,比朋友更近,却不是情侣——至少我这样认为。
我没想到那天晚上你跟我开那样一个玩笑。
晚上的课结束后,我收到一条短信,是个陌生号码——
“你有男朋友吗?”
我不确定你是我的男朋友,因为我说了,那时的我太年轻,背负高考的重担,还是第二次,我不敢过分踏足这片禁地,所以我说“没有”。接着,下一秒,我就这样失去你——
“你竟然说你没有男朋友!那我是什么?我是李永清。”
……
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当时自己的胆小与无知很可笑——那个年纪的渴望,却不敢轻易碰触,直到失去,依然只有茫然和惶恐。当被你识破“不敢与你相认”的那份怯懦 ,我索性删去你的号码,好让我看上去不那么狼狈。
于是,我和你再一次失散。
接下去的日子忙于备考,无暇顾及其他,可你不在“其他”的行列里。对于自己因冲动而删去你号码的决定,在不久后我便表现出了悔意。我在忙碌的学习中偷闲,去弥补自己做的、于你而言不对的事情。
于是,我请求初中的同学去你镇上的家里,希望可以重新得到你的消息。
有点幼稚但是多少算勇敢的举动,我自己这么认为。
后来同学告诉我,当时你不在家,只见到了你母亲。电话号码终究还是要到了,却很少将它拨出去,但是我对那串数字是那样的上心——可以不用存进电话簿,因为熟记于心,而如今,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后来。后来。后来。
记忆里所有关于你的片段播放到这里就结束了。怎么样?你也有像看一部没有拍完的电影一般的感觉对吗?我也有同感,可是,上天为我们安排的节目,就这么多而已。
从相识到相知,上天参与了太多,我也不确定他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不过已经没有关系,因为我和你注定不会离得太近,所以如今我在北方,而你在南方;我有了自己的情感归宿,而你,应该也已有了自己真心想要呵护的女孩。不管你从事了何种职业,如今我们各自都已有了阶段性尘埃落定的局面。我想这一次,上天很认真,这是他思忖良久后所作的安排,因为,我们都已长大。
<最后,就这样吧>
李永清,你会想到此刻,我用文字写下所有回忆里关于你的情节吗?我在缅怀有你的过去,你是否也像我一样,在某个时刻会感伤过去?你是否也像我一样,对那段羞涩岁月里的情感心存遗憾?你是否也像我一样,尽管身边已经有一个人,也会像怀念朋友一样怀念那个“你”?还是,你已经不记得曾有一个我?
李永清,一直,你并未被我视作爱人,可我在18时无知却真诚地爱过你。
李永清,如今,你仍在我的心里,却仅限回忆区域。
李永清,未来,也许我并不会忘记你,但一定,你会化作一种养分抑或一缕岁月轻烟,正如朋友所说的那样,可以让我走在未来的路上时,有听歌的心情。
李永清,我祝你余生幸福。
最后,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