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为了给我弟凑彩礼钱,将我姐卖给了四周有名的家暴男。
姐姐被打死后,母亲又打算卖我。
当母亲来抢姐姐留下的镯子时,
只有我看见,镯子上的乌气一丝丝往外冒着,逐渐幻化成了姐姐的模样。
她笑着看着我,唇语道:「妞妞,给他们。」
王兴弟,你去一趟你姐夫家,带个草皮把那短命的畜生卷了随便找个地扔了,别来烦老娘,我今天还要陪你弟弟见俺儿媳妇呢。」
我冷着眸子,将手从冰冷的洗碗水里抽出,看着母亲和弟弟两人依旧高高兴兴的打扮着,丝毫不受那通事关姐姐死亡的电话影响。
我盯着被冻得满手脓包的手,嘴角自嘲的一勾,好一对慈母孝子。
王兴弟,你愣着做什么?没听到老娘说的话?别让你姐的尸体臭得惹怒了那人。」
我一言不发,踏出家门将门摔得很响。
关上的一瞬间,门缝里还偷偷溜出母亲的谩骂,「这也是个死贱人。」
哎,妈,大姐没了,二姐还有用,别气了。」
姐姐的死讯对我来说如遭雷击,从小我和她便是相依为命,一路上我魂不守舍,直到敲开那扇门。
里头的男人揉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一脸厌烦的看着我,「你就是旺弟她妹?你姐在厕所赶紧带走。」
面前这个丑陋的刀疤男人,便是这村子四方皆知的坏种,好几次姐姐鼻青脸肿的冲回家来,身上的伤痕简直让我触目惊心。
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在看到厕所里血泊中不成人样的姐姐,我当即痛哭出声。
姐姐的手没了,额头上的大窟窿蹭蹭冒雪,我怎么捂也捂不住。
她的眼睛空洞无神,死死的盯着门外的方向。
许是我的哭声扰了外头两人的兴致,那男人当即怒了,冲了过来一把耗起我的头发,「哭哭哭,哭什么,这个贱人死了有什么好哭的,赶紧给老子滚,不然......」
看着他眼中陡然升起的兴味,我连滚带爬的将姐姐装进袋子里带走。
临走前,那男人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心里作恶,手拽的更紧。
我将姐姐送去了殡仪馆,用自己带出来的积蓄给她花了漂亮的妆,给她选了块清净的墓地。
安顿完姐姐,我看着手里的翡翠玉镯发呆。
这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说从姐姐怀里掉下的,我盯着只觉得眼泪花花,这是前几天姐姐答应给我送的生日礼物。
就因为我多看了一眼,姐姐便想方设法的给我买下。
姐姐一生尽责,对我和弟弟都很好,可母亲和弟弟贪婪成性,压榨她为弟弟铺路。
姐姐的初恋也因为她伏弟魔的身份退避三舍。
她心地善良,千不该,万不该年纪轻轻成了一座冰冷冷的坟。
想到日后无人会像姐姐这般爱我,我只觉得心尖发疼。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都应该遭到报应!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刚打开家门,一个拖鞋迎面朝我砸来。
我险险避过,转头便对上我母亲那吃人的目光。
还知道回来?叫你去给那畜生收尸,没叫你陪着那贱人死外边了。」
我死死盯着她这副丑陋的嘴脸,生气道:「她不是畜生,她是你亲生女儿,是我的亲姐姐!」
啪!」的一掌拍来,扇得我耳鸣,「你是胆子肥了,敢和我这么说话,我可是你老娘!」
我低垂着头,余光发现手腕上的手镯萦绕着丝丝乌气。
见我们吵得不可开交,我弟弟王兴旺赶忙拉开了我妈,他蹙眉看着我道:「二姐,妈也是担心你啊,这么晚了你还没回来,按以往你已经做好饭菜了......」
我在心里发笑,是啊,以往的我现在早乖乖的给这两好吃懒作的人做好饭菜了,就差亲口喂他们嘴里了。
我看了眼空荡荡的餐桌,勾起唇,「原来是没人做饭啊,我说妈你怎么脾气这么大,我做就是了。」
我弟闻言顿时扬起个大笑脸,「对吗,这才是我二姐,二姐,我要吃红烧鸡翅,清蒸鲤鱼,我还要吃大闸蟹!」
我母亲听后,脸上的怒气消了大半,眯着眼疼爱的摸着我弟的头,又冲我呲牙咧嘴道:「快去啊,愣着做什么,饿着你弟弟了怎么半!」
我气得手都在发抖,看了眼我弟弟那成熟的长相,胖得和球一样的身躯,我心里冷笑不已。
不知道的以为我弟弟才三岁儿童一不小心会饿死自己,可明明他已经是个二十三岁的成年男人!
我打开冰箱,空落落的,就几根青菜破破烂烂的摆在中间。
我面无表情的煮了一锅青菜汤端上了桌。
本还高高兴兴上桌准备吃饭的两人,顿时拉跨了脸。
我弟弟筷子一摔,不高兴道:「二姐,我说了我要吃红烧鸡翅,清蒸.....」
我手里正洗着菜刀,闻言只觉得内心火冒三丈,忍无可忍,我将刀「吭!」的一声躲在桌上。
要吃就吃,不吃滚蛋!今天你大姐刚去世,头七都没过,就想吃好的喝好的,不知道家里有人去世了家里人得吃斋一星期吗!」
我弟弟张着嘴,似乎惊讶于我的爆发,他面色羞红,顿时薄怒道:「可是我就是想吃,我有错吗!」
吃吃吃,胖成什么熊样了还吃,就这样还找什么媳妇,你大姐疼你的心真是喂了狗!」
我弟弟被我怼得说不出话,一脸委屈的看着我母亲。
我母亲护子心切,撸起袖子就想打我,「你个孽女,怎么和你弟弟说话的,快和你弟弟道歉。」
我自然不可能再让她伤害到我一丝一毫,我抬手握住了她即将拍下来的手,那手腕上的翡翠玉镯此时也高悬在了空中。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萦绕在这翡翠手镯上的乌气越来越浓厚。
我再去看母亲,发现她眼里油光发亮,二话不说就上手扒拉着我手腕上的镯子。
你个死贱人,哪弄来的镯子,一看就是好宝贝,兴旺你快来,你娶媳妇儿的彩礼钱有着落咯。」
我蹙眉,母亲和弟弟似乎看不到那镯子上的乌气,我不禁想到小时候和姐姐去山上砍柴,遇到一个老道士,他当时说我气寒体落,能见常人所不见之物。
母亲和弟弟急得上蹿下跳,却怎么也扒拉不下那镯子,那镯子就好像扎根在了我的手腕上。
你个死贱人,快把镯子给我们。」
我正想抽手,余光再瞥见那镯子时,我猛的被吓了一跳。
那乌气一丝丝往外冒着,逐渐幻化成了姐姐的模样。
她笑着看着我,唇语道:「妞妞,给他们。」
我惊讶于这格外惊奇的一幕,姐姐又冲我怒了努嘴,我心中顿时悟了。
见母亲和弟弟急得不行,我笑着道:「别急啊,我又没说不给你们。」
我将翡翠镯子脱下,双手奉上。
母亲不客气的一把抢过,「这才对,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凭什么带这么贵重的东西。」
就是啊!二姐,好东西要一起分享,我可是你亲弟弟,又不是给外人。」
看着二人得逞后的窃喜,我心里冷笑,还好东西一起分享?
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不是先给弟弟吃,然后我弟不吃的给我母亲吃,我母亲不吃的喂猪,猪不吃了才有我和我姐姐的份。
从姐姐被他们一次次的剥削中,我就懂了,我们不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只有一个宝贝儿子。
她所谓的含辛茹苦把我和姐姐养这么大,只是为了给她的宝贝儿子打造两个忠心的「扶弟魔」
如今姐姐死了,这扶弟的任务,降临在我头上了。
兴旺,赶明儿咱再去约儿媳妇一家见个面,这镯子一看就价值连城,彩礼钱就是有着落了,看他们什么时候愿意和咱定婚期。」
见他们毫不掩饰的在我面前,拿着本属于我的东西商量规划着如何压榨,我心里发笑,这和当年三角贸易的列强有什么区别?
可笑的是,这两列强,一个是我亲妈,一个是我亲弟。
或许是我面色不悦的表情太过显眼,我母亲抱着手臂蹙眉看着我,那眉头简直可以夹死一排的苍蝇。
王兴弟,你摆着个臭脸是想干什么?你做姐姐的让让弟弟怎么了?你是很有意见?」
我看着那手镯上的乌气浮现出来姐姐愤怒的脸,淡笑道:「怎么敢啊妈妈,兴弟的一生不就是为了弟弟吗,我能有什么意见。」
但是,你们最好别后悔。
我母亲闻言难得对我露出了笑脸,「这样才是老娘的乖女儿。」
我暗地翻了个白眼,差点呕出来。
隔天,我母亲和我弟弟兴高采烈的带着镯子去见他们的宝贝儿媳妇。
而我去了村口集市的便利店娶了快递。
意外的,碰到一个眼熟的女人。
我拦住她,看着她藏在衣领里若隐若现的疤痕,我笑道:「有没有兴趣和我聊聊,我可以帮你逃脱困境。」
眼前的女人面色震惊,「你是陈立伟前妻的妹妹?」
我点头,她垂了垂眼睫不语,只是将衣领拉高了些。
我拆着快递,顺口道:「别遮了,你身上家暴的伤痕肯定不止脖子上那一处吧。」
她动作一顿,我将拆出来的针孔摄像头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
没有人会愿意嫁给一个家暴男,陈立伟他一没外貌二没人品,我相信你不眼瞎,也不是自愿的。」
我话音刚落,对面的女人霎时间红了眼眶,「我是被我妈妈卖给他的。」
我搭在腿上的手一紧,「你家也有弟弟?」
她闻言点头,好奇的看着我,我苦笑,「你和我姐姐遭遇一样,把这个针孔摄像头找机会按在拍摄范围广的位置,让它拍下陈立伟家暴的证据。」
本以为她会爽快接受,可我没想到对面这个女人听了,反而害怕的直抖擞,摇头如浪鼓般的拒绝道:「不行不行。」
她的反应就和当年我让姐姐去报警的时候,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