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勤子 2018-09-15
1. 我是出生在一个农村的家庭,那种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父母亲也没有什么文化的农民,每天都勤勤垦垦地跟土地打交道,遇上老天爷好心情时那年就丰收,家里多了一点馋嘴的零食。遇上老天爷不好心情的时候,家里穷得饭都吃不饱。而我们三姐妹是生在爷辈很重男轻女的家庭里,我们三姐妹没少受爷爷的言语攻击,虽然爸爸没有那点重男轻女的思想,但也违抗不了爷爷的强势,可想而知我妈妈在那样的家庭环境是如何过日子的。
2. 我记得我只有5岁的那年,我家发生了一件轰动全村的大事。就是在吃晚饭时,我爷爷为了一件很小的事情和我妈妈吵了起来,其中的内容来来去去爷爷都在嫌弃我妈妈没有生下一个男孩子,(我妹妹是走计生,上户口本需要一笔社会人口教育抚养金),令他在村子里很没面子,无论如何都要赶走我妈妈的意思。当时我爸爸已经跟村子里的人到城里打工去了。吵着吵着我爷爷就拿了很多稻草和干柴放到屋堂里(屋子是那种盖瓦的泥砖屋),我当时听得很清楚就是要我妈妈拉上我们三姐妹离开,不要再回来。不然他就点着那些干柴一把火烧了,不许我们住,让我们姐妹三人无家可归。而我妈妈只抓住一点就是:我老公开口说休了我,我才走,不然谁也没资格。
于是他们两人谁也没让着的吵,我和姐姐拉着妹妹一直跟在我妈妈身后,过了不多久,就眼睁睁地看见爷爷真的点起火来,一会儿火就大烧起来,邻居闻到很大的烧焦气味,陆续跑来救火。有的把我爷爷拉到一边劝着。有的在劝我妈妈服个软,毕竟孩子还小,要看在孩子份上不要与老愚昧人记较,(当时妈妈走到哪里,我姐妹三人就跟到哪,生怕一眨眼功夫妈妈就不见了),我妈妈是个认死理的妇人,她只念着我爸爸对她没二心,她就以她男人为天的女人,妈妈最后也没服软,事情应该闹到后半夜吧,妹妹都趴在姐姐背后睡着了。
全村人好事的也有,看热闹的也有。真正关怀这件事的人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叔公劝我爷爷,爷爷又hong又叫,一个是村长,一个是村长的老婆也是我妈妈的媒人婆。他们两人一直劝勉我妈妈向爷爷道歉服软,一直说爷爷平生的性子好强好斗,在家里没有一个人违背他的意愿等等。直到我妈妈听到一个声音是小她小名时,她就像个小孩子跌倒或受到委屈求安慰的状态扑向我爸爸怀里大哭起来。姐姐背着妹妹和我也抱着爸爸的大腿放声哭了。
我爸爸抚摸我们的头对着爷爷说了一句话:如果你容不下我三个女儿,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你也不是生了6个女儿才生了2个女儿吗,有什么好丢人的。也对全村人的好事人说,想欺负他们几母女,先从我的尸体踏过。这情景我记得,就是我爸爸说的内容记不清,这也是我妈妈的媒人婆-村长夫人后来对我几姐妹说的,她还开玩笑对我们说,你们以后找男人也要想你爸爸这样有担当的。
我爸说完拉我妈妈和我们几姐妹去了大姑妈家,住了几天爷爷先来求和,我爸爸才让妈妈和我们三姐妹回家去,我爸爸好像跟爷爷月份三章什么的才跑回城里打工去了。
从那以后,我对家的渴求非常强烈,这个家不但是建筑物,更是心灵的港湾,还有爱人的怀抱。
3. 烧屋事件之后,妈妈一直教导我们,对人有礼貌,特别对亲人要微微笑地打招呼,但我们几姐妹跟爷爷打招呼他都爱理不理想应不应,瞪我们一眼算是应了我们。而对叔叔的儿女态度柔和一点(我叔叔生了一男一女),我们和爷爷是分开吃的,但住在一个屋子里,所以洗衣服和被褥都是妈妈帮手洗的,伙食费也是我们家出的,每逢年过节爷爷都是到叔叔家吃团圆饭,只有他生日那天是应了他6个女儿的劝勉,才在我们家吃上一顿饭。
最可气的是,爷爷竟然跑到大队公社告妈妈的状,说我妈妈走资本家的道路,要彻底割断资本主义家的尾巴。原因我妈妈在村里养了3头母猪,包了一个鱼塘。爷爷在大队公社的指导员的劝解下,清楚了这是改革开放的初步,是国家允许的,他老人家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家。现在我看来,他就是和妈妈不对盘,妈妈没有在他面前服过一次软,哪怕有理无理的,他都要言语上伤妈妈,在爸爸不在家是更甚。村子里的男人们都跑到城里打工,遇上农忙才回家帮忙几天。
4. 我妈妈是个勤快的妇人,她大胆向村长提出要承包鱼塘,在村委的同意下承包了十年,又在鱼塘边盖起了几间简陋的猪栏,还从银行贷款了1200块钱买3只母猪,妈妈是从那时养猪致富的。从那以后我们每天放学后都到鱼塘边割草喂鱼,喂猪。直到3只母猪都生下了几十只小猪,出栏要卖了爸爸才回来帮手的。通过养鱼养猪这几年,我们家的条件好起来,当中有赚钱也有亏本的时候,但并不影响我妈妈勤奋致富的道路上奔跑。
5. 在我上初中时,我爸爸和妈妈商量将现在住的泥砖屋拆了从新盖上红砖屋,我们三姐妹听了非常高兴,终于有属于自己的房间了,因为那时我爸爸妈妈住一间,我们几姐妹住一间。房子的那一边是爷爷住的,那边也是两间房间。但是爷爷听到爸爸妈妈商量要拆了死活不同意,结果又是一番口舌战争,爷爷还是动用了村委,并叫上妈妈签一份文件,内容是盖房子的钱我们家出,而且要盖两栋房子,盖好的一栋是他现在住,到他去世了都不能收回去,那是他留给我叔叔的儿子。其实我妈妈说盖两栋房子,有一间是给他主住的,因为泥砖屋又加上有白蚁吃过,也是危房一间了,如果再住上几年的话是很危险的,本来妈妈也有这样打算,两栋房子一起盖,砂石,水泥,钢铁材料什么的都好计算,二话不说就签了。那场景给我的感觉:有钱真好,有钱做事有底气。
6. 我妈妈常常教导我们三姐妹,老人家要孝敬,小孩要爱护。因为老人家接受上一代的教育和社会阅历不同,他们产生的价值观和处事待人不一样,小孩的心思单纯,要引导他们正确的,积极向上的态度面对困难。
这两件事一直伴着我成长,也影响我的择偶条件,我一直向往爸爸对妈妈的爱,觉得那是男人对女人的责任,是信任,是彼此满足对方的感情。